枯玄身后站着几个道袍皱皱巴巴的中年弟子,看着桌上那张一辈子也没见过的银票,不由咽了几口吐沫。
枯玄干笑两声,拿起银票塞进了袖子里,嘴上说道:“既然南阳观消息可靠,师弟又有如此诚心,师兄就不妨带你试一试吧。”
绕过几个月门,天地廓然开朗,黄龙观后面竟然是大片大片的田地,整齐的田畴之中,栽种无数珍稀灵草,即便在初冬的天气里,依然郁郁葱葱。
更多的是大片越冬的麦田,没脚的麦苗,青翠欲滴,被道观弟子们悉心浇灌,维护的格外茁壮。
外面已经是肃杀的严冬,枯黄萧瑟,这里,开阔的视野中,郁郁葱葱的灵草配上青绿的麦田,别有一番意思,如同春天一般。
黄龙观后面,已经百年来没有被外人参观,本来是神秘的禁地,结果不过是几片麦田。
此时,那些跟在枯玄身后的中年道士们,不知是该炫耀,还是该羞愧,这那里是修行,简直是城外的农夫。
行过一段阡陌,一座荒芜道观近在眼前,几丛修竹设为屏障,隔着几十丈远,就能感受到以修竹为界,有一道森然阵法,将那座表面荒芜的道观,与外界隔绝开来。
这里便是黄龙观传说的禁中之地了,众人不由止了脚步,神情肃然起来。
道门历史上,天师曾在黄龙观修行,不知道经历多少年月,渐渐闻名于天下。数百年来,道门虽然已经不设天师之职,但曾经的天师,依然在三清门中声望极高,更何况天师吴明和当今天道神皇同出一个师父。
枯玄示意众人退后,然后整肃道袍,向前走了十四步,隔着稀疏的竹林,对着那座道殿跪了下来,远处的几名黄龙观弟子,那里见过这等情形,慌忙跟着门主,也跪了下来。
“枯玄参拜天师尊上。”枯玄道人沉重的声音好像砸在地面上,然后如水波一样在四周荡漾开来。
天地之间一片安静,过了很长时间,并无任何异动。
就在那些跪在远处的中年道士忍住不抬起头来,四下张望的时候,天空传来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
“起!”
真的如一段枯木静静伏在地上的枯玄道人,身体微微颤抖,慢慢起身,然后躬身行礼。
后面的众多道士们,也如枯玄一样,躬身行礼。那些南阳观弟子的脸上再无半点骄纵之意,单掌施礼,恭敬有加。
枯玄道长看了一眼岳见虹,意思是,轮到你了。
岳见虹升任南阳观主之后,大兴土木,广敛钱财,上至朝堂要员,下至行商坐铺,交接极为广泛。每年献祭的时候,就连几位神殿的教宗执事也亲自接见,赞他年轻有为,前途广阔。他也极尽婉转奉承之能事,尽得神殿欢欣。
但这毕竟是人事往来,真正以道术论高低,岳见虹自知,总坛中许多师兄都在自己之上,哪怕是同境界的师兄,他们之所以坐不上这南阳观主的位置,正是因为天师和统领,两个曾经管理弟子修行、杀伐的职位已被取消,他这样善于变通的弟子才有了出头的机会。
如今,要直面一位道门圣人,对他来说,平生还是第一次。
有道是,富贵险中求,岳见虹深吸一口气,让道心尽量保持平静,对着一片青绿围绕的道殿,朗声说道:“天师圣明,为修行界斩妖除魔。南阳观弟子岳见虹查明,徐风此人,一向狡诈多端,横行无忌,施以诡计加害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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