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里听见过世子的风流事迹,待见到真的世子,一个个慌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诚惶诚恐的扑倒在尘土里,行叩拜大礼。
讲求潇洒随意的盘西林本就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还怕行礼耽误了工期,总是命令随从将民众们一个个叫起。
工程开始以来,一向干净整洁,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无数次行走在街道上,在砖瓦间,在泥地里。
有时候天降春雨,连绵几日见不得太阳,微冷潮湿的空气笼着整个东城,工地上更是泥泞湿滑,刚换了一身锦袍的盘西林到工地上视察,这一次晋王也一道来了。晋王盘庚故意一幅寻常打扮,悄然混在后面的人群中。
工程建设用的白灰都是在大坑中储存,一旦遭受雨淋,生灰就会变成熟灰,成为不能用的废料。盘西林走到一处灰坑,不顾泥泞,蹲下身子查看灰坑防水的情况,甚至伸出两根白皙细长的手指捏起灰坑边上的湿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跟在身后的一众门客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暗叹一声,自己的主子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喝花酒闹青楼的公子哥,而是一个老道的行商。
起身的时候,盘西林脚下一滑差点掉到盖着防雨蓑草的灰坑里,旁边的门客赶忙搀扶,簇新华贵的锦袍溅了半身污泥,站稳后的盘西林却浑不在意,像没有看见一样继续往下查看。
东城的民众开始的时候见到盘西林还行跪拜大礼,等到见的次数多了,知道这个满身尘土来去匆匆的人就是晋王世子,也不以为怪,只是点头鞠躬,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再也没有初次见到时的惶恐。
徐风算的那一番账已经在仙台城的商贾中间暗中流传。等着看盘西林笑话的一众富商渐渐坐不住了,个别见机较快的富商,甚至派出巧舌如簧的管事,跟屁虫一样跟在盘西林的后边,不断央求合伙经营东城。盘西林太享受这种感觉了,摆起世子的架子,瞅都不瞅一眼。
逼得急了,盘西林扭头回道:“我盘西林只会败家,不会赚钱,你们不要瞎掺和!”把点头哈腰的管事说的哑口无言。
连汪明明也没有想到,盘西林变化这么大,看着满身尘土,一脸疲惫的年轻公子都有点认不出来了,不过远远望去,立在众人之间的晋王世子依然透着一股非同常人的富贵之气。汪明明甚至有点羡慕盘西林有这么好的机会,不过想想放银子的也有他们汪家,心里平衡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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