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啊!……”
“我楚人何辜?……”
……
王氏的囚车哭天嚎地穿过街市。
囚车中王氏紧挨着丈夫不断摇头:“女儿……没用的……”
“我王氏已成弃卒……”
王诗雨死也不肯接受就这样被抛弃甚至要被烧死的命运,她和她的父母兄弟姐妹明明最是安份守己,诚心求祝,唯愿安稳渡过此次劫难……
为何最后要被烧死的还是他们?
“全城都在传女王不理朝政以致瘟疫!”
王诗雨抓住摇晃的囚车,睁着明亮的双眼,秀丽的脸颊沾惹着愤怒的眼泪。
“你们信吗?”
“那些、肮脏、卑鄙、可耻的、谎言?”
最粗鄙的言辞也无法平复她此时滔天的恨意,王诗雨不顾一切喊出真相:“就算被烧死,我,王氏之女,也要告知你们真相!”
“窃钩者诛,窃侯者侯!”
“从若敖越椒开始!”
“若敖氏就已背弃《双敖盟约》!”
“他们要为若敖氏加冕!”
“他们要君临大楚!”
“他们要成为万人之上的君主!”
王诗雨高声道:“什么长星袭月?……什么疫鬼肆掠?……”
生的念头,促使王诗雨撑起身上沉重的枷锁,不断的呼唤她的亲人,一起呐喊:“我的父亲,王尹告诉我们……”
囚车里,王氏的儿女戴着枷锁抓着栏杆一同大喊:“通通都是阴谋!阴谋!阴谋!”
……
“这一年……”
“汹涌的洪波巨兽被我楚人驯服,可恶的中原之民被我楚人击退,郑人归顺,陈、卫、宋三国,皆降,对晋之战更是彻底的胜利,一雪先王之耻。”李老绝口不提若敖氏的反叛,发起的对内战争,还有弑君,以及此时的逼宫政变,甚至极尽能事夸大若敖子琰的伟大胜利。
尽管这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战争”,但却比以往任何一次战争或许都要来得凶猛而激烈,甚至错综而复杂,牵连甚广,而作为这一切背后的推手,策划和始作俑者,李老正站在人前,拱手泣声问询立于人前的若敖子琰:“楚公,老臣想问新君。”
“为何东皇还会降下神罚?”
时间急速而过,有冷风吹过所有人身上的麻衣,保持着相同沉默的众臣一面抱紧了身上单薄的麻衣,一面不禁都忆起过往三百多年来的大楚历史烟云。
当初来自中原之地的楚子,携其部落,在这片远离中原文明的蛮荒之地,与最初的蛮夷之族结盟,祭祀三牲,歃血为盟,建立城邦。以血篆刻的誓碑还埋在太庙之下,可惜历经岁月侵蚀,也许早已渐渐出现“土崩瓦解”之势,而历时三月之久的南北之战,还有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无疑都加速了内部百年的“分岐”、“冲突”还有“对抗”,甚至也许会更深远的影响未来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南北格局、国际风云。
故,即使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但谁都知道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因为每一次权力的争端,必会伴随着一次秩序的洗牌,也许是上下,也许是左右,也许是内外。
而今,楚国的最高权力层,已经摇摇欲坠。
只差最后一击。
芈凰自然也知道。
若敖子琰也知道。
赵常侍手中的拂尘高高扬起,又落下,仿佛一个信号:“李尹,请问!”
李尹望向芈凰的方向,高声问道:“敢问楚公,和宫为何日夜笙歌?”
“新君为何从不现身渚宫?”
“而今却质问我等深夜闯宫?”
“她难道不闻外面万民痛哭流涕?”
“她难道不见长星袭月疫鬼肆掠?”
“吾大楚危在旦夕也……”
“试问孰能救我楚人?……”
这一句句赢得全场掌声,悲鸣。
“哄??”
“哄??”
和宫的卫士闻言柱剑而立,大声呵叱:“肃静!肃静!……”
芈凰听完,一双修理的如远山的黛眉,高高挑起看了还缠着绷带的李尹一眼,轻蔑一笑:“呵??尔等一介臣子,也敢质问寡人?”
“是想求死不成?”
话落,众侍卫齐齐执戈上刃指向李尹:“大胆!--”
面对利刃逼近,身着麻衣丧服的李老仿佛不畏生死,抬头迎向那笑声的源头,忽而一撩下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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