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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用命来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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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沉默,让他无端端生出讨厌。

    他们同为天之骄子,可是他的身上却像是留着下等人的血一样,总是向人卑躬屈膝,磕头臣服,甚至同情那些下等庶民,与之为伍。

    最后他生气的说:“不要是吧?!”

    “那这把剑以后都别想再从我这里要回去,机会我给过你了,是你不珍惜!”

    成嘉却举杯笑着安抚:“你莫生气!……不是我不想要,只是我过了想要它的年纪。如果这话,你早个几年说给我听,我一定开口。”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对于成嘉,他总是有一种猜不透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喜。

    “那你现在想要什么?”

    “我现在想要的,你会给我吗?”

    “……”

    “呼……呼……”

    骤然放大的呼吸声,随着成大心向外走去的沉重步履声,像是江河起伏,波涛滚滚,波及全场,人人面上带上几分哀戚,甚至暗自抹泪,却无人敢出声,叫住他。

    “成左尹……”

    申无畏眼眶不自觉通红。

    突然爬起大喊:“不要!不要去!——”

    成大心回头笑了笑,纤长的手再度合拢,作揖,转身走出殿外,殿外等候多时的士卒手中高举的青铜斧矛,轰然落下。

    “噗呲”一声。

    锋利的青铜斧矛,狠狠的从头到脚劈下,利剑刺出,破开血肉和铁骨,如羊脂的洁白容颜上落下狰狞的血印,青色的左尹朝服上泅开深色的暗斑。

    男人被叉在青铜长戟上,轻轻一抛,身体如一只纸鸢,翩飞出去。

    从渚宫的八十一级台阶上,栽落金宫,坠落于茫茫大雾之间,破开一道巨大的裂缝,容那满天朝霞,穿透迷雾,射入幽暗的大殿。

    “轰隆”一声。

    宛如惊雷,劈在申无畏心头。

    申无畏踉跄着要冲上前却被士卒拦住,大吼:“你们这是做什么?!——”

    “当朝杀人吗?”

    “还有没有律法可言?”

    若敖子琰冷冷看着这一幕,看着自己的叔叔死于战斧,栽落金宫,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那双仿似能穿透漫天霞光的眸子向下望去,似在追逐着半空中跌落的那个身影。

    “成左尹谋逆!”

    “杀逆贼!——”

    殿外传来一声声高呼夹杂着一声声痛呼,回荡在整个金殿,撕扯着众臣那脆弱的神经,道道金光照在他们的容颜上,明明灭灭……

    谁也不知道成大心滚了多少层。

    中途又受了多少刀斧加身。

    最后成大心的尸体七零八落的被拖进殿中,就像一只散了架的纸鸢,一地血色漫过金宫,群臣如潮水哗啦啦退开,发出巨大的惊呼声。

    胆小的王尹离的最近,成大心那残缺不全的手指不知道怎么搭上他的手,吓的王尹屁股尿流:“啊!成左尹!——”

    “你……你……”

    冤有头,债有主,你抓着我也没用啊……快放手啊!~

    有不少老臣已经当场昏过去。李老也倒在儿子的怀里,全身发抖,眼歪嘴斜,恨不得此时晕过去,嘴里无声喊着他的名字:大心,大心……

    我的好女婿……

    齐达冷眼旁观,示意一名士兵上前探他鼻息,回头报道:“报!成大人已经没有气息了……”

    赵常侍浑身是血的冲进殿内,回禀:“禀令尹,成左尹刚刚一走出殿门就意图行刺胁迫老奴,这是齐将军制服逆贼,从他身上搜出的谋反证据……”

    “哐当”一声。

    一片弹劾若敖氏的竹简散落于地,这就是他们所谓谋反的罪证。

    “哗!——”

    朝堂又一次纷乱起来。

    李老深深闭眼,手指死死扣着地砖,指甲翻卷,脊背颤巍巍的颤拌着,也不去看那竹简一眼。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启禀令尹!”

    刘亦突然拔地而起:“下臣有事要奏!”

    他这一句,将群臣的目光呼啦一声全部向着他的身上汇聚过去:“微臣要弹劾成氏一族,携功邀权,趁女王养病期间,滥用职权,强征周氏旧宅,扩充私宅,如今又意图谋反,两罪相加!”

    刘亦越说越大声,就连若敖子琰也转过头,向他看去:“请令尹着臣立即缉拿成氏一族上下,防止他们逃窜出城。”

    这刘亦,竟也跟着颠倒黑白。

    一时间,申无畏的目光不禁向着一旁的刘亦瞥了过去,指着他:“你这趋炎附势之辈……”

    “若敖氏的走狗……”

    申无畏还想大骂。

    刘亦却不多话,已经上前一把掐住他说话的咽喉,摁在地上,当朝请示:“敢问令尹,成氏上下及此人要如何处置?”

    若敖子墉扑出来大声阻止。

    “令尹,不可!咸尹乃太师之孙,不可杀!而成氏也是我若敖氏一族分支,血脉相连,若连他们都诛尽,我若敖氏鬼魂终有一日会无后人祭祀!”

    若敖子琰抬起头来,只见全场的人都紧紧的盯着他,而地上,成大心的尸体正躺在血河之中,绽开一朵血花,温热的血在冬天里悠悠冒着热气。

    望着场中的刘亦。

    他再度问道:“你觉得当如何处置,刘亦?”

    刘亦大声回禀:“鉴于咸尹初犯,按庭律,当庭杖二十以示惩戒;成氏犯的是重罪,所有成年男丁,理应枭首示众!”

    闻言的若敖子琰,默然坐在那半遮的珠帘,裹着大毫,倚靠在那幽暗尊贵的铜榻上,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最后平静抬手,挥了挥手指,判定了成氏的生死。

    枭首示众?

    这是死了也没有全尸。

    时人对身后之事十分重视。

    此言既出,满朝文武齐齐吓的魂飞魄散,以至于离开王宫之时,他们几乎是用逃的离开。

    根本不敢回头去看那被士兵割下的人头,血淋淋的悬挂宫城之上,双眼空洞,舌头长伸,鲜血沿着木杆一点点蜿蜒而下,最后流尽,而就算这么冷的天也能趋使黑头苍蝇“嗡嗡”的不远飞来,附着其上,变成黑黢黢的一片……

    广场上,被压制在地,施以庭杖之刑的申无畏,亲眼目睹了楚国这一次次的黑暗,声声大吼:“若敖氏,必会不得好死!”

    小黄林叉剑上前:“堵住他的臭嘴!”

    “……”

    身为下属的野狗低头立于身后。

    楚穆王十九年,十月,成大心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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