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大夫皱着鼻子,一脸嫌弃。
身边的军佐早就见惯了这些大战,郑国位于各大国交战区,早就沦为跑马场,马一跑来,黄土四起,马一离去,尸横遍野,闻言上前笑道,“大人,这战还没有打起来呢,真正不好闻的味道还在后面,到时候等楚晋两国退出我郑地,尸横遍野,还要我郑人来收拾呢!”
“不说这些战后的事情了,听着就败胃口!”
子公一想那场景就连连挥挥手,等了一夜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腹,此时,他的食指早已大动。
伸出自己一动动的食指,笑眯眯地对站在城楼上一夜的子家唤道,“子家,我们都守了一夜,晋军看样子不会再来攻郑了,叫厨子备早膳吧!”
“我都食指大动了!”
子公笑眯眯地举了举自己大动的食指。
“子公,你没看见赵穿都跑了!他日还不知赵穿又要如何将怒火迁至我郑国头上!”子家愤而扭头看着他,就连军佐也默默无语垂首而立一侧。
真是成事不足,吃货有余。
“非也,非也!”
“此乃人之所欲也!”
子公不敢苟同,笑眯眯地命人传命造饭,并吩咐一定要准备熊掌鱼肉,极尽美味,“断我所欲者,不如杀了我!”
“什么时候你第一件事不是想着吃就好!”
“那不可能,这乱世之中,饱腹是第一大事!”子公笑眯眯地摇了摇头,踱着步子下了城楼,往后厨而去。
“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这‘饱腹之欲’上!”
子家气结,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咒骂两句,继续带人远远观战。
冬日之初,整座北芒山层林尽染,秋叶飞霜,为中原大地披上万里金黄。
北风肆掠而过,霜叶漫天飞舞。
本该是洛水河畔最美的深秋初冬交分之时,此时却因为千军万马的到来,而踏烂一地金黄。
楚军沿着平原展开,盾牌手持盾在前,长矛手持予在后,弓箭手高举弓箭紧随其后,属于若敖子琰的中军被百乘战车护在中间,骑兵分布两翼,背上插着不同图案的令旗的各国斥候游走在楚军前后,
烟尘漫天,旌旗如云,马蹄隆隆,车辙荡荡,一路从官道与稻田间碾压而来,方圆近百里之内整日都滚动着声声闷雷,风中飘散着一股呛人的黄土味,不仅郑军成周可以听闻,就连北逃的晋国主力大军也可以听闻。
此时甚至连奔重的战车都全部丢弃的晋军,已经越过洛水,翻过北芒山,可是奔袭了一天一夜的赵穿此时听着耳边隆隆战马声,心中隐现一丝担忧。
“大帅,我们快点走吧!”
身边将士齐齐催促,“再不走,楚军就要突破觞公子的围堵,追来了!”
目光闪过一丝阴狠,将此战所有过错尽归于姬夷膏小儿的任性妄为,赵穿喝了一口水,起身道,“走,马上就可以入晋了!”
“若是流觞不能归来!”
“我必杀了姬夷膏这小儿,替他报仇!”
面对浩荡而来的楚军,负责断后的晋军只觉一股被压抑许久的绝望浮现在眼底,对岸赵穿已经命人毁了通过洛水的石桥,断绝了他们的生路,而他们便是插翅也难以飞渡洛水。
五万楚军齐齐挥动长戈,于平原之上,仿佛能带起一阵飓风,吹拂过整个洛水之畔,吹得他们手中晋国的白马旗,几握不住。
所有人望着他们的主将,哭喊道,“公子,楚军就要来了!”
“我们肯定打不过了!”
“楚军这一路已经连败陈,宋,卫三国,郑国也臣服了……”
“现在沦到我们晋国了。”
姬流觞端坐在骏马之上,望着绝望的将士,望着更东边马踏中原而来的男子,一把拽下腰间的瓷瓶,拔开木塞,稳稳倒了几颗丹丸入嘴。
先蔑看着他发白的脸色因为服药而面现一丝诡异的潮红,目露一丝担忧,自去岁回国后,姬流觞的身体因为数年来被郦后和穆后派去的人屡次追杀,已经宿疾缠身多时。
“公子,巫师给的仙丹不可多吃!”
先蔑曾见过有晋公不听医嘱,服用巫医之药,最后不治身亡,所以此时看着他一连吃了好几颗,十分担心。
“对付若敖子琰,我们必须用命!”
“否则我们战胜不了!”
缓缓地深吸着这平原之上呛人的黄土味。
姬流觞看着远方逼近的军马,在等,等丹药融入他的血脉,等四肢百骸渐渐有了一种血脉膨胀之感,浑身生出无边的力气和勇气,一声长啸,望着所有几近崩溃边缘的晋军,奋力而起。
大声道:“我晋国将士们,今日之战,不仅是我们个人生死存亡的一战,更是捍卫我大晋霸业的一战!”
“赢了,金银财帛美人土地,我姬流觞在此以我晋国姬姓先祖之名保证,人人皆有;而要是输了,我连同你们所有人,无人可以幸免于死!因为此次携势汹汹而来的楚军,你们已经看到了,他们再不是我们晋军当年可以“五十步笑百步”的楚军,他们已经在若敖子琰手中变得比猛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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