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许只有一个地方,安静,遥远,不为这些声音所动。
那就是隔绝在岐山以西的秦国都城。
雍城。
西陲之地,烈烈北风,滚滚黄河也许会让南方的楚人适应不了这里的苦寒,可是对于长居西陲之地为周王扼守西戎的老秦人却早已习惯。
自秦康公败于晋襄公之后,到了其子秦共公手中,一直施行闭关锁西之策,向西发展,称霸西戎,对于晋国的屡次犯禁爱理不理,可是所有老秦人心里却都憋着一肚子气。
雍城秦宫之中,头带冠冕,身着朝服,高坐在玉阶之上,铜案之后的高大男人,翻着左庶人,右庶人(左右庶人等同于楚国的令尹,司马,此时秦国官制简单,直到战国后方才完善)等众卿上奏的请战贴。
头未抬,冠冕流苏都未一丝晃动,只是用手翻看着秦简,声音迟缓地问道,“众家觉得是时候我老秦人要出战了?”
“铁鹰(秦国铁鹰剑士是秦国优秀习武之人的称号,早在秦孝公时期,“铁鹰剑士”便已在战场上为国效力,具体最早源于何时,无历史可拷。)从中原传回消息,晋国率四国联军伐郑,楚国北上士气高昂,双方交战已有月余,我等商议,我大秦此时当陈兵武关与函谷关之上,只待楚晋胜将分之时准备东进!”
位于左下首左庶人不知座上人的心思,上前铿锵答道。
“嗯,爱卿所言有理,那就先陈兵吧!”
坐在玉座上的赵貑淡淡“嗯”了一声后,话锋一转又道,“但是孤看这天下局势还是十分混乱,楚晋双方博弈,结果未分,我老秦人还是再等等!”
“可是,主公!……”
“此等良机,我老秦人不报康公之仇,何时得报?”
众臣闻言不解。
可是座上的青年主公已经阖上秦简,起身,眉头一挑,一双鹰目波澜不惊,俯视颇具异议的众卿,“该报时,自然得报;不该报时,不过浪费力气。我老秦人身处西陲之地,虽然有的是力气,可是却不该这样浪费。”
“诺!”
“对了,这回铁鹰回信中可说见到那位楚之令尹之子,楚王驸马的若敖子琰?”
“若敖驸马身边重边护卫,铁鹰不得靠近!”
“上次三国会盟,铁鹰未曾见到,如今楚晋争霸,又没有近前看到……真是可惜了!”
“看来只能大战揭晓时,才能相见了!”
赵貑站在秦宫的玉阶上,遥望东陆中原的战场,幽幽说道。
左庶人不解,“主公为何对一个楚之驸马如此感兴趣,三番两次相问,几次欲知他的消息。”
“在吾等看来,楚之驸马若敖子琰,正如晋之公婿赵穿,不过都是仰仗家族的骄纵狂枉之辈,哪有我老秦人个个骁勇善战!”
“是吗?”
赵貑眉头一挑,又一笑。
常年舞剑的粗砺大手拇指,摩挲着腰间的七孔玉带上的鹰纹,开口道,“我老秦人为周天子镇守西陲苦寒之地,年年与西戎人交战,堪称当世第一勇武。可是为何我们往东打不过晋国,还在一个骄纵的赵氏之子,赵穿手下被骗走了士会!往西,又畏惧于楚之强军,不能南下,只能与之联手,共抗晋国。”
“众卿来告诉一下本公,这是为何?!”赵貑看着众臣清声反问道。
“这个……”
左右庶人闻言结舌。
“还是因为本公太年轻了,所以不通理政?”
赵貑回头看着阶下众臣又问。
“怎会?主公正值青壮,远胜爱狗误国的晋公百倍;主公少而勤于政事,更非缠绵病榻多年不理朝政的楚王可比。”众卿齐齐回道。
“那为何本公的大秦胜不过姬之晋国,芈之楚国?”
这也正是他们老秦人想不通的。
秦人个个耐操耐冻耐旱,就连最凶狠的西戎都被他们打的四处逃窜,却独独打不过东南两边的晋国和楚国。
“那众卿就多想想好了,告诉本公一个答案!”
“诺!”
众卿闻言持节颔首。
待散朝之后,赵貑看着散朝离去的老秦人,轻叹一声,“虽然我大秦闭关锁西,可是不能真正锁住我们的见识……”
而此时,虽然北林之战晋国联军已破的消息还没有传到秦国,可是临近大战暴风圈中的郑,陈,宋,卫,蔡,鲁等小国皆已得到消息。
纵然晋国不肯退兵,胜负在各大天下诸侯眼中其实已然揭晓。
就连贩夫走卒几乎都可以预见此战结果。
最接近这场大战风暴圈中的蔡鲁陈卫崇国等小国,自然议论最盛,皆道:“未来天下霸主当是楚国无疑”。
楚之盟国心喜,晋之盟国心忧。
吴越郑等中国,居于两大国之侧,则在思量未来是亲楚还是疏晋之策。
齐秦巴等大国已然开始了动作,陈兵于境,思量最后如何在此战末尾分一杯羹,获得最大的利益。
一时间因为这场十年难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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