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家法处置的家奴拖走,免得大雨留在府中腐烂了。”
接到仆街的头命令前来拉车的野狗,老五,老八三人穿着蓑衣,淋着冷雨抱臂守在若敖府的后门外,头顶也没有一片瓦檐遮挡,两侧还有森严的兵甲。
三人站在雨中小声闲话道,“狗哥,你们说他们这么急匆匆地叫我们过来,做什么?”
“不知道,等等。”
野狗低头拧着身上挂了雨珠的衣衫,想要驱赶身上的寒冷。
可是天下着雨,这样冷的天气,只有一件蓑衣夹杂着湿衣裹在身上冰冷的难受,可是再苦再冷,他们都没有离开。
这是野狗,老五,老八他们在得了芈凰的允许后参加凰羽卫的第一个任务。
负责城中各府消息的传递,情报收集。
三辆大木车停在大雨之中,一直等着若敖氏府中有人出,过了许久才有一大批若敖六部的将士用拖车拖着堆积如山的死尸步出后门,血水顺着木车流了一地,汇成血河。
老五吓的手足发白,却在对上若敖部将冷然的目光时,立即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然后低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高门大户死人,稀松平常。
尤其是若敖氏这样的世家门阀。
大房的管家举着伞对呆立的三人命道,“快点,把这些死人都给拉走!”
“是是!”
三人哈腰上前,守在后门的一群野狗也闻到血醒之味,狂吠地向着这边冲来,若敖六部的军士有军爷随意地扔了一个死人喂给疯狂奔来的野狗。
野狗见着这人不如狗的画面,目光愣了愣,直到老五一声招呼,三人才一起将三大车的死人混着冷雨留了一地送到城外的乱葬岗,愤愤骂道,“幸好我们不是若敖氏之奴,这人命轻贱的连野狗都不如。”
说到这里,老五呸了两声,“狗哥,我不是骂你!”
大雨中,野狗戴着雨蓑低头扛着大铁锹努力挖了一个大坑,把这些死掉的奴隶埋起来,目光冷硬,“记住我们以后为太女效命就行。”
……
一夜之间,大王生子的消息在有心人的传播之下,迅速地在郢都内外议论着,老汉下完夜提着梆子就看见满大街有禁军敲锣打鼓地庆贺,同时宣布王妃薨逝,大王大赦天下的消息。
他眉头一皱,本来准备回家休息的,拔脚往万记馄炖而去,此时殿中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却不是来吃免费馄炖的。
昨日赢了流民案的狂欢,一夜之间,随着这满城风雨吹散于无形。
贵族们人人神色悲喜交加,而庶民们也悲喜交集。
可他们悲喜的原因。
各有不同。
楚穆王十九年八月十七,坐拥大半个南方的楚国,历史传承三百年的楚京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对着全天下宣布:“八月十六晚,楚王妃诞下一子,名为公子息,特大赦天下,以告慰先祖庇佑。”
司徒氏因此死刑改为流放千里。
当狱中听闻消息的老司徒,爬到司徒南的身边抱着他放声大哭,“南儿,没事了……我们不用死了。”
“小公子出生,大王大赦天下。”
除了胸膛还在微弱的起伏,严刑拷打的司徒南已经奄奄一息,与一将死之人无异。
他无力地躺在稻草堆上,听到老司徒之言,就连牵起一丝笑容的力气都没有,只望着老司徒一脸死灰地问了一句,“是吗?……父亲,我还能活着出去?”
几个狱卒磕着瓜子从他们的牢房边走过,往里面看了两人一眼,摇头笑道,“哈,他们还想出去?”
“你哈……就算出去,也当不了你的贵公子,流放西南之地,那里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荒蛮和吃人的野兽。”
“殊不知,有些地方,死了比活着舒服。”
……
这个消息也快马加鞭地随着令尹子般派人送信北上的传令兵,如一枝一往无前的利箭向着北方中原的腹地疾驰射去,整个九州因为公子息的出生蠢蠢欲动。
与此同时,一场大战随着暴雨从南方突袭了北方刚刚结束。
北方一夜之间,冷得直如深冬。
不习惯北方气候的若敖六部兵将全部换上了厚厚的棉衣,还是寒冷刺骨地紧紧握着手中金凤旗,与常年值守宛城的孙侯的铁卫军一同把守着楚国的北大门,与晋军抗击着。
伏牛山中,大雨滂沱,营地之上,铁卫军的铁戟旗和若敖氏的五尾凤旗委顿垂下,一片萧索昏暗之色。
大帐中,已经生起了熊熊燃烧的炭盆,孙侯掀开帐帘走了进来,关切地对若敖子琰建议道,“子琰,我们得加快速度推进这场战争了,否则若敖氏的战士们不熟悉北方气候,必然越到后面,越是对我军不利。”
“是,外祖父,子琰明白。”
大战,若敖子琰身着黑色大毫,曲指轻叩桌面,他的另一只大手边握着一个空空的牛皮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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