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伤神,谁也不见。”
“那赵常侍就帮我给父王请安,让他不要忧思过重。”芈凰握紧拳头最后作罢。
“是,太女。”
……
因为吴王妃之死,听到消息的各大氏族一夜之间纷纷派人进宫问丧,就连若敖氏也因此停了对越椒的追问,不得不收了府中的一些花团锦绣,全部换上素服,这是楚王的命令,让全郢都上下为吴王妃守丧。
真是死后荣光。
外朝也因此停了三日。
……
深夜,等了越椒大半夜的若敖氏族人,没有等到他,却等到有宫里的人来报:“吴王妃生下小公子,薨了。”
楚忠堂大门大敞,烛火随着来人的进出飘摇摆动,望着来人趁着夜雨离去的背影。
令尹子般心道:“大王真的生了一个公子了。”
这一消息,又让若敖氏的族人心思浮动,尤其三房赵氏喜形于色。
知道今夜不可能等回越椒,最后令尹子般只能放众人回去休息,若敖子墉和若敖谈被安排在主院的客房。
若敖谈忍了一夜的话,终于问出口,“子墉,今天晚上的事情,你明白了吗?”
若敖子墉在美婢的服侍下,吊儿郎当地躺下,悠闲地说道,“族老,今夜的事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太女被刺杀,得利者谁最大?”
“流民案,五万流民被强圈,为何隐瞒?必然都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若敖谈闻言微怔,他一向最瞧不起的“烂泥”居然也有这番见识,良久,他开口道,“那你说谁得利最大?”
“自然是越椒大堂弟。”
“子琰堂弟的倚仗一部分来自于令尹堂叔所执掌的我若敖氏,一部分来自于太女背后倚靠的王室。杀了太女,自然断去一臂。”
“那也是他烧了宗祠不成?”
若敖谈听到这里,上下嘴唇一抖,“他真是好大的胆子,那可是我若敖氏所有人的祖宗……”
“那我可不知道。”
若敖子墉装糊涂地道,虽然他已经从成嘉那里知道真相,但是这世上知道太多真相的人,往往死的太快。
……
将听闻宗祠被烧,忧心如焚以至于一夜之间病倒的若敖子良亲自送回房,回头看着众人服侍睡下的若敖子良,令尹子般默默收回目光,用一种冷然到冰点的声音缓缓说道,“大哥,希望你这次真的病倒了,就什么也不要再管了。若敖氏,这个大家,我会去支撑。”
管家一路沉默地跟在她身后,搭在身前的双手一紧,微微担忧,“大人!”
“调集公子底下的所有暗卫,对大公子格杀勿论!”
令尹子般走回主院他的内书房,极少亲力亲为的他,及至深夜亲自整理了一下那张专属于他的有些凌乱的桐木长案,缓声说道:“另外再派人去看看公子的信使走到哪里了,我有重要的话让他顺便带回给公子,还有城里的若敖六部让他们随时待命。”
“是!”
管家眉头一皱,从这几声安排之中,他知道大人此时已经做了背水一战的准备。
“在成功之前,不要像大哥透露一点消息。”
令尹子般又交代了一句要保密,推开朱窗,任由窗外冰冷的风雨吹拂走这一夜的黑暗,黎明悄然露出蒙蒙的微亮,“逆子容你活命至今,是本令尹此生最大的失误。”
站在窗边的令尹子般突然灌了一口冷风,剧烈的咳嗽起来,管家快速地拿起一件大毫披风上前,“大人,天寒,您要为我若敖氏保重身体。”
令尹子般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闻言也露出两分疲倦之色,从昨夜到现在,他已是两天一夜没有合眼,揉了揉眉心,叹道,“人不得不服老。”
“大人,正当风华鼎盛之时,我若敖氏等过了这一关,公子回来接手这一切就会更好了。”
管家在一旁扶着他的手臂轻语笑道,“公子不是刚刚派人传信,又胜利了一战,将晋国死死拖住,郑国困局已解。”
令尹子般想起嫡子点头轻笑。
趁着夜色将流民案的后续处理之法,叫来左右文官按他口述写了一个折子,准备后日上朝后陈秉楚王,也算对众家及大王有了一个交代。
想着楚王突然多出来的公子,令尹子般握着令尹朱批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托起刻着五尾凤的令尹之印,盖在绢帛之上,一片丹红,目光却游离在远方灯火通明的楚宫,心道:太女之位,危矣,如今吴王妃薨了,却是不妙,楚王一向爱重于她,只怕为了补偿,会升起废长立幼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