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一看了一眼越椒,越椒敏锐的察觉他意欲上前拉起柳氏的动作,冲他抬手示意:这是柳氏自找的,愿不得他人。
然后他大步走进暖阁,大手落在吕夫人身旁空着的上座,看了她一眼,仿佛是天经地意一般,大赤赤地坐下。
吕夫人是如今大房里头位份最高的女人,这里又是她的地方。
越椒一个庶长子,竟然就和她平起平坐?
柳氏微怔,一脸不敢相信。
吕夫人的眼底瞬间闪过一抹恼怒,却没有当场发作!
她的辈分是高,可是若敖越椒却是朝堂上的虎贲都尉,又得若敖子良的看重。
今天闹过这一出,若是越椒告到子良那边,还要吃排落。
吕夫人看着地上跪着的柳氏,唇角微勾地说道,“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我们若敖氏的颜面是不能容任何人抹杀的。来人,给我把柳氏送到祠堂罚跪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求情。”
给了惩罚,却没定期限,柳氏这一辈子可能都再也放不出来了!
一场后院的闹剧散场,离开吕夫人的屋子,闾一皱眉问道,“大公子,你就这样任吕夫人欺负了夫人?”
“一个自己要低贱自己的女人,你再给她面子,她骨子里就认可了自己只是一个滕妾的事实。为她多说何益?”
越椒冷眼看着远处被几个家奴拉扯下去的女人。
伸着手,哭喊着说道,“椒儿,椒儿,母亲真的只是想帮你……”
可是眼中却半点没有一丝亲情,甚至同情。
哪怕这个女人是他的生身母亲。
良久,他的声音一冷,开口道,“以后这种后院的事,你就不用给我报告了,任吕夫人那份心胸,拘在这大房一亩三分地上,也闹不出什么来!我们就不必浪费时间,掺和进去。
她要想和本公子斗,本公子就奉陪到底。
只怕她玩不起!”
“公子说的是。”
“走,这事去给父亲说一声,让他安安心。”
越椒转身去了若敖子良的书房。
“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不值当叫她们闹到外人面前去,平白失了我若敖氏的颜面。”
若敖子良闻言,对于越椒的处理表示认可,拍着他的肩膀微微颔首。
“这段时间府中会很繁忙,客人不少,你就跟在我身后多多接触一下,以后等为夫退下来了,这司马的位置自然是你的。所以这婚事,若是你忙不过来,就给我们大房的管家说一声,不能辱没了周小姐的身份。”
“是,父亲!”
若敖越椒对若敖子良恭敬颔首,父子二人有说有笑地又聊了会,他才先行躬身离开。
回到书房,管家已经等在那里。
“大公子,是老爷叫我过来!”
听到他的脚步声,管家连忙敛神行礼。
“嗯!”
越椒应了一声,走进苍狼阁,在居中的一个虎皮大椅中坐下,然后随口问了一句,如今婚事安排到何种进度。
管家只捡着比较要紧的几样和他大致说了,“大公子放心,虽然夫人这边事物繁忙,不过老爷早就叮嘱过奴才了,婚礼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妥当,绝不会失了我大房的礼数和颜面。”
越椒听完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这偌大的若敖氏也只有父亲一人会把他的事情挂在心上。
管家见他神思不定,试着开口问道,“公子可是在为今天柳氏被罚之事烦心?只要跟老爷说一声,想必不日就可以放出来。”
越椒闻言冷笑,“她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教训都没有学聪明,活该如此!”
“大公子倒是看的明白。”
管家笑笑,垂首站在旁边不语。
既然当事人都不在意,他们做下人的又何必多管闲事?
一旁的闾一却再度开口劝道,“可是柳氏毕竟是公子的生母,传出去,大家只会认为公子刻薄寡恩,无情无义。”
越椒却抬头看了属下一眼,冷哼一声,“就算我今日救了她,外面的人难道就不说我心狠手辣,狼子野心了吗?”
闾一顿了一下,迟疑地说道,“大公子,可是这世上人言可畏!”
越椒目光微微一凝,一双眸子望着窗外层层盖顶的雾云,似乎酝酿着巨大的风雪而来,半晌大笑出声,“既然人言可畏,我就叫这天下人人畏我,还有何人敢说!”
“哈哈……”
“好了,我们要取胜,可不是靠这些女人的阴私和优柔寡断。”
越椒浓眉微挑,看了闾一一眼,蒲扇似的大手重重拍打着闾一的肩膀,抬手制止他的话。
闾一闻言受教。
越椒随意地翻着西郊大营每日的练兵情况,冷声道,“消息传出去更好,这样那位周家小姐听到了也能给本公子再乖巧听话一点,以后嫁过来少惹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