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阳光依然灿烂,可是他的心,却是深深的寒冷。
他仰起头,直视着那刺目的太阳,双眸中如同有着多色的火焰熊熊燃烧。
魅儿,我这一生……真的不会伤害你,真的不会……可惜在你眼里,我原来也只是个小人而已!
走下石阶时,他倾长的身躯蓦地一晃,险些倒地,旁边的太监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皇上,您小心……”
他目视着前方,呼吸隐隐地颤抖着,他站直了身体,轻轻挥开其他人,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背脊挺得如同标枪般笔直,带着寂寞凄凉的倔傲,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如黑绸般在长发狂肆的飞扬。
一路上无数的宫女太监都惊恐的看着他们如神魔般俊美绝伦的皇上,一头如墨般的黑发一点点、一点点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发根一直变了颜色,变得如他的脸色般如世上最纯洁的冰雪般洁白耀眼。
他就这样不急不缓不悲不喜地一直走到书房,如雕塑般的容颜上除了淡漠便找不出其他的表情。
门口专侯的小太监一见到他便惊讶失声:“皇上您的头发……”
“拉下去,斩!”月熙冷冷地下了命令,眼神没有任何变化,让那些御前保驾的侍卫与那名小太监全部惊愕在原地,直到他倾长的身姿消失在众人眼前,书房的门被重重的合上,众人才反应过来。
所有的人一致对视一眼,望向一脸死灰色的小太监,心中寒气直冒。
皇上,竟然因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就要把他斩了?
这……还是他们那个儒雅脱俗的皇上么?
第二天,月魄与月津被任命为大将军,即刻起程赶往樊城。
同一天,于魅儿被软禁。
在这一天内,只有月熙的命令传达,谁也不曾见过他。就连月魄进宫求见,也只得到了小太监传达的一句话:若敢抗旨,立斩无赦!
皇宫外的大道上,月魄骑在马上,不时的回头望望巍峨的皇城,脸上溢满担忧。
月津嘴角轻扬,似笑非笑的道:“于魅儿堕胎是你的功劳吧?”
“与你无关!”月魄冷冷地吐出一句话,驱马急行。
月津紧跟不舍,俊美的脸上带着丝丝邪气,怪声怪气不依不挠的说着:“你想打碎大哥所有希望是吧?你可真是狠,就连我都自愧不如。不过,你真以为大哥可以被你玩弄于鼓掌间?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想趁此机会把那个女人悄悄送走是吗?可惜啊可惜,终究是功亏一篑,到头来,还把大哥给逼到这种地步。我听说大哥昨天杀了不少人,嗯,似乎都是你的人呢……”
他冷笑着:“不过不得不说,你这一招栽赃嫁祸真是比父皇用得更加娴熟,现在于魅儿与大哥是永远没有可能在一起了……不过你愚蠢就算了,竟然害得我都被你连累。”
月魄猛得勒住缰绳,侧过脸看他。
两张同样帅气夺人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讥讽,月魄笑了笑,驱马前行,声音淡淡的传来:“你被我连累?真是笑话。你几次三番的派人追杀于魅儿的事,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么?有一点你说的对,大哥永远不是你我所能掌控的,如今就是很好的证明,倘若你我再有触犯到他的行为,我敢打赌,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们。所以,你又何必太猖獗?”
月津冷哼一声:“可是如何才能让大哥对那个女人死心?人家皇甫倾都要打到我们家门口了,可是大哥却还顾着儿女情长。月华军勇猛无比,若是冲进京城……”
月魄回过头,冷斥一声:“窝囊废!难道我宁天国难怕了他不成?你看看你那副怕死地德行!”
月津大怒,怒目而视,拔剑相博:“你敢说我是窝囊废!我杀了你!”
月魄毫不示弱,抽剑挡了回去。
身后将士看着两人骑在马上边跑边打,顿时傻眼,你望我我望你不知道该不该劝。
没有人看到,在那皇城的最高处,一个月白色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眺望着军队远去的方向,他毫无血色的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森冷,一句寒气凛冽的话轻轻地飘荡在空气中――
自作孽,不可活!
然后他带着一身萧瑟冷然的秋风挥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