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克拉丽丝?”
“你说了,聊天而已。”
“你还记得你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吗?”
史达琳拘束地挪了挪身体,随即嘉莉笑了起来:“不是性意义上的。我是说,对你来说,最有影响的男性是谁呢?是你那位死于意外的父亲吗?”
“应该是吧,一时间我无法给你答案。”
“但我能给你答案。”
坐在桌子对面的嘉莉,眼神温柔且甜美。
“汉尼拔是我的父亲,我的师长,我的爱人,以及你误解的那样,‘第一个男人’。换我问你了,克拉丽丝,你觉得我是否想念他?”
“可是你却主动离开了他,嘉莉。”
要是她不是个罪犯,而自己也不是个实习探员就好了。
史达琳想,那她就能毫无阻碍地问个清楚。
嘉莉阖了阖眼,很难说她的表情是忧伤还是怀念:“我――”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电话声盖过了她所有的声音。
嘉莉眼底的情绪如同幻觉般消失殆尽。
史达琳的心提了上来,她紧紧盯着电话面前的少女。嘉莉似乎不太情愿话题被打断,但是待铃声响到第三声后,她伸出手,拿起了话筒。
精神病院的线路有监听设备,史达琳知道此时此刻这里的管理人员,还有远在现场的FBI都能听到嘉莉与玛丽・戴维斯的对话,除了她。
“日安,玛丽。”
嘉莉用甜美清脆的声线率先开口,她的眼睛同样转到史达琳身上,勾起一个残酷的笑容。
“汉尼拔不会出现的,你死心吧。”她如此说道。
――该死。
该死!史达琳陡然反应了过来:她说会搞定玛丽・戴维斯,却从来没说过会保证瑞德的安全。
“连吉迪恩都撬不开嘉莉・怀特的嘴,你办到了。”深肤色的探员朝着史达琳伸出了右手,“现在的新人真了不得,顺带一说,咖啡色更衬你的蓝眼睛。”
史达琳与他握了握手,露出笑容:“谢谢,嘉莉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摩根探员的表情僵了瞬间。
“嘉莉・怀特将矛头指向了她的孵化者。”在一旁的瑞德博士则更关心案件的问题,“她认为这件事与汉尼拔・莱克特有关。”
“汉尼拔・莱克特于三个月前,在转换监狱的路上越狱成功。之后威尔・格雷厄姆在英国逮捕到逃逸七年的嘉莉・怀特,这之间一定有所关联。”摩根接道,“或许他们两个正在策划着什么。”
霍奇纳则看向了史达琳:“你看了两个案件的卷宗了吗?”
史达琳点了点头。
霍奇纳:“你有什么看法?”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向房间中央的尸体。
这是第四名受害者,一名三十二岁的女性,没有工作,离婚两年。有个七岁的儿子,因为本人有酗酒历史所以判给了父亲。案发前一天她刚刚打扫完凌乱的公寓,买了新鲜的食材,准备迎接双休日到来的宝贝。
警方抵达作案现场时,厨房案板上还摆放着切了一半的蔬菜,只是孩子再也没机会看到母亲了。
受害者身中六刀,每一刀的位置都与嘉莉母亲的一模一样。使受害者丧命的是正中心口的那刀,她并不是马上死亡的,史达琳甚至能想象得到当时残忍的场面。
凶手花了很大力气才将受害者用刀子钉到门板上,显然他不是一名强壮的人。
其余几位受害者与她有着共同的身份:失败的母亲。
“母亲在孩童的成长中具有至关重要的地位,”史达琳斟酌着语句,“母亲的性格有缺陷,或者母亲并不在身边,这往往会影响孩童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