沄州,这里已是合欢派的地界。
远离人烟的郊区,灵气稀薄的原野,巨大的刺桐树坐落在山顶,一边如墨染的树叶刚刚枯萎,另一边却长满了青翠欲滴的新叶,四季的更替似乎凝聚在了这颗巨大的树冠上。
云华从秘境出来后便知道自己已经被剑宗通缉,那日悬而未决的弑师案今已盖棺定论。
作为欺师灭祖的剑宗逆徒,仙宗再难有他容身之地。
云华不由得只能放弃前往惊鸿岭的念头,销毁身上的令牌,使自己的名字从扶风榜上除名,再往魔宗的势力范围前进。
随着他离仙宗越远,龙泉似乎也渐渐恢复灵性。
偶尔云华还能听到龙泉抱怨的声音,只是每当他欲与之交谈时,龙泉的声音便又消失了。
龙泉的声音虽然时隐时现,时间也又长又短,但出现的次数却多了起来。
云华来到树下,仰头望着树冠上隆起的花苞。
他人剑宗后第一次听课,师兄带他们来到广场,那日也是初被掌门收为亲传弟子的杜月梭第一次授课,剑宗长老均到场。
渚山真人便是在一株刺桐树下。
他虽无父母教养,师父却待他宛若亲生。
云华一手抚上刺桐树,抑制许久的悲伤涌上心头,像小时候吃过的酸枣,涩得人眼眶湿热。
“师尊……”
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冷静,云华心想,他也没有龙泉说的那样坚强。
“祖宗,我终于找到你了!”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不知道从哪里冲来,飞身往他身上扑。
云华侧身躲开。
黑影见没扑成功,双脚一跪,翻身一捞,直接抱住云华的腿,漆黑的脸挨上来。
眼眶里水汽瞬间没了踪影。
这个场景,云华莫名的有些熟悉。
他缩了缩腿,黑影把头抬起来,漆黑的脸上就只剩眼白能看了。
云华“……”
这张脸,他熟悉得很呐。
“鬼箭羽,你把自己弄成这样做什么。”
鬼箭羽把头往云华腿上一埋,月白的袍子上瞬间印出张灰扑扑的脸。
“我的小祖宗,你这段时间都死哪儿去了。”鬼箭羽擦了擦鼻子,哭哭戚戚的样子:“我差点都被人活剐下油锅,你都不来救我!”
云华:“……”
云华淡定的用出十二分的力抬起自己的腿:“我没后人,这位道友想必是认错人了,告辞!”
鬼箭羽涨红脸,往前一扑:“你们男人果然靠不住,提裤子就不认人了,忘了我们一起睡过的那些日子了吗!”
这已经没法交流了。
“放手。”云华一边说一边扯。
扯,扯。
云华怎么也扯不动,他不禁怀疑自己这段时间是否修为倒退了。
鬼箭羽还在嚎,话题已经从他在晶霞岛陪他同生共死,到他们在惊鸿岭是如何几度春风,珠胎暗结的。
云华不禁回想起龙泉说的荣誉损失,如果这种损失有度量的话,他大概已经负载累累。
无奈至极,云华只得说道:“你一个男人没法怀孕。”
“!!”
鬼箭羽惊悚的抬头,整个人呆若木鸡。
往常云华不是一剑戳过来直接开脚踹,就是彻彻底底的无视,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这该不是个假的云华吧。
“你被傻了?”鬼箭羽急忙爬起来,伸手便往云华头上探。
云华气结,偏头不理他。
“还好还好,我当你被剑宗那群疯子气坏脑子了,就你这榆木脑袋都会弑师了,仙宗差不多也该被魔宗打得跪地求饶。”
云华心里一暖,倒是不介意鬼箭羽撂他袍子擦脸了。
待鬼箭羽将脸擦干净,貌若处子的脸上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横七竖八的饶的疤,分外凄惨。
云华眼神一凌,拉住鬼箭羽问:“你同谁动手了,扶风榜上的人?”
“你都知道把自己名字从榜上抹掉,我难道还会由着这种监视人的东西继续在身上?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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