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疼孩子的父母,这样的伤,哪怕不扑进父母的怀中撒娇,叫一声疼也是可以的吧,偏偏他既不能撒娇,也不能叫疼。
对于温言的身世,严卿也是知道一点的,从前只是觉得他命苦,并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今天看到他这样,才算是能体会一点他过去过得有多苦。
处理完伤口,严卿给他嘴里塞了一块药糖,“疼就叫出来,没人会笑话你的。”
“我不疼。”温言含着甜中微带苦涩的药糖,闷声说道。
“撒谎的孩子可不好。”严卿摇摇头,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孩子,疼的话就要说,不然别人怎么知道呢”
”不疼。”温言还是闷闷的,竟然难得没有反驳小孩子这个说法。
严卿摇摇头,知道温言不可能别人说两句就改变的,所以他略过这个话题,收起药箱,“膝盖同样不能碰水。”
“知道了。”温言咬着药糖,乖乖道。
看他那么乖,严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朝顾阳和老人道,“这几天就打扰老人家了。”
“诶,说什么打扰,你们能来,我很高兴。”老人家摆摆手,也不问温言是怎么受伤的,只是道,“我带你们去看看房间。”
“好。”严卿扶着温言跟着顾阳和老人一起去看房间。
另一边,顾凛拿着一只草蚱蜢发呆。
他刚刚在床上翻来覆去,忽然看见床边放着的草蚱蜢,这是顾婆子收拾他带回来的东西的时候放到他房间的。
顾凛看到草蚱蜢的时候就想到了温言。
今天看见小草姑娘卖的草蚱蜢的时候,虽然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要找个借口和小草姑娘搭讪,但是更打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看到草蚱蜢和其他草编制的小玩意的时候,他觉得温言会喜欢才买的。
温言过去过得苦,根本就没有什么玩具,但是他是喜欢这些小玩意的,只是没有什么机会买,而且他也不敢流露出对这些东西的喜欢,因为只要他流露出喜欢什么的意思,温有根就会找借口打骂他,久而久之,他就不敢表现出他的喜欢了。
后来温有根被流放了,他也来到顾家,日子过得稍微好点了,他才敢流露出对这些玩意的喜欢,只是他依旧舍不得买。
虽然顾老头卖了婴儿车后有给他分钱,卖水车他也有赚一些钱,但是过去的苦日子,让他很没有安全感,根本不敢乱花钱,基本上都把钱存起来,就怕以后有什么事情要花钱,所以虽然他现在手上有不少钱,但是也并没有拿钱买这些小玩意。
知道他心理的顾凛,每次在镇山看见什么小玩意,下意识的都会给温言买,这次的草蚱蜢也不例外。
但是现在知道温言的心思,顾凛看到这个草蚱蜢就有点五味杂陈了。
“小凛,该洗漱准备睡觉了。”
看他吃完饭后就窝在房间不出来,顾婆子在外面喊了一嗓子。
“知道了。”听到她的叫声,顾凛爬起来,将手里的草蚱蜢往桌上一丢,走到客厅。
走出来才发现除了顾婆子在擦桌子外,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呢?”
“老头子在看孩子,小言和小严大夫去二叔公(指的顾阳和老人,顾婆子应该叫他一声二叔公)家了。”顾婆子边擦桌子边道。
“去他家干啥?”对于顾婆子口中的二叔公,顾凛还是有印象的,冬至的时候在祠堂见过,是个挺和善的老头。
“小严大夫在他家借住,小言去跟他作伴。“
听说温言今晚不回来住,顾凛说不出心里的感觉,说是松了一口气,也不像,说是失望,又好像不是,总之心里百感交集。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洗漱,准备睡觉了。”看他在一边发愣,顾婆子又催促了他一句。
“知道了。”听到她的催促,顾凛收拾好心情,一溜烟跑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