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昕脸色不变,出口的话也相当平静无波,“这范良当街阻着本王上朝的去路,言辞间露出不敬之意,本王找人教训一下,难道不该?”
老太太没话说了,她倒是不知道之前还有这么一出。
若是范良对王爷不敬,那倒真是范良的不是了!
老太太瞄了范灵珊一眼,范灵珊急忙站起惶恐道,“这……我大哥也没跟我提过,就只说那个小厮太放肆了,而且还是没有二殿下的命令下,自行动的手。”
“本王吩咐动的手,本王难道会妄言欺骗太后?”萧云昕蓦地打断范灵珊说话,接了一句。
范灵珊垂下脑袋,颇为委屈地想着:早知道就不把这事揽上身了,强出头果然没好果子吃,还弄得自己一身的骚。
范灵珊心里懊恼不已,又窝火不已,可表面上她什么都没露出来,依然还是那副小媳妇的模样儿,委委屈屈地低着脑袋,恭顺地站在太后身边。
太后挥了挥手,颇为头痛地伸手按过脑袋,“好吧好吧,就当这事是你吩咐的。这范良阻了你的去路,你打他就打了吧,可你这身边的小厮,哀家倒还是想见见。”
萧云昕没想到老太太倒还执着上了,笑了笑说道,“这事可跟她没什么大关系,要是范家咽不下这口气,尽管来找本王即可。若是范家想借着这个由头来闹事,本王却也不是个怕事的人。”
“云昕你这说的什么话。”老太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哀家可没说,这范家要同你作对啊。”
“这范家身在朝堂外,心却比天高。”萧云昕似有若无地笑了笑,抬手轻抚太后冰凉的手背,“本王还记得,上回在夜宴上,这范家的二少爷,喝高了不是还挽剑高歌么?词儿本王还记得甚是清楚呢。‘天下,乃能者居之!’反反复复唱了三遍,本王数的甚是清楚。”
“那是他喝醉了瞎说呢,云昕你不必放在心上。”太后急忙劝道。
“当初范家家主也说,二少爷是戏言一句,本王身为辅政王也着实没有轻易动怒的道理,那是因为陛下多年不在朝,有些蠢人,暗地开始有动作了。”
太后心里咯噔一跳,抿着唇未曾言语。
萧云昕接着又举杯慢饮一口茶,笑着说道,“可太后要知道。陛下是顽劣了点儿,可终究是会回来的,指不定过几日,皇兄就会出现在帝都呢,这可是说不准的一件事情。”
“这范家,可以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可若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的话……相信以陛下的手段。”萧云昕没说下去,只是放下茶杯,伸指弹了弹衣袍,微笑着起身,“太后是我们兄弟三人的表姨,母亲过世后,姨妈在我等兄弟心中,俨然成为另一个母亲。本王不说,太后心里也一定会明白,我等兄弟并非忘恩负义之徒,无论是以前也好,还是现在或是将来,我们都会尽心侍奉太后。”
老太太抿着嘴一语不发。
萧云昕躬身一礼,“本王也知道,范家家主母是太后娘家妹妹。本王也是因为念着体恤太后的心,才尽可能地对范家放宽束缚。若不然,就凭范俊在夜宴上连说三遍的那句话!本王就有理由抄他范家满门!”
老太太脸色大变,像是没想到区区一件小事,竟把萧云昕埋藏的怒给完全挑了起来。
老太太也有点后悔了。
老太太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要和萧家三兄弟翻脸,她就是觉着,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势单力薄,不就是想指望着娘家妹妹帮衬些嘛,若不是她娘家弟弟死的早,留下个不成器的孙融儿,讨不上君王欢心,她怎么会指望上妹夫一家呢。
如今看来,这范家可能着实做的过火了点儿……
那范灵珊一听抄范家满门几个字,当即便很狠狠哆嗦了起来。
不敢造次,完全不敢造次,范灵珊跪了下来,惶恐地请求王爷息怒。
萧云昕瞟了她一眼,又如拨云见日般的笑着上前安慰了老太太几句,这才转身告辞。
老太太一副患得患失的表情,唉然叹了口气。
其实她以前就知道,萧家这三个孩子,一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藏得深、沉的住气,而且三兄弟一条心,跟拧成一条麻绳似的,打死不离,单看这萧云昕辅政多年,做事井井有条,兄长离家多年,他却丝毫没有生出一点异心,就可知这三兄弟,凝聚力有多强。
她虽是将他们带大的名义上的母亲,可实际到底没什么更贴近的亲缘关系,老太太想让自己在萧国往后的日子更加站稳脚跟,想扶持一批自己的势力,其实想法也没什么大错,但可惜的是,她眼光不怎么滴,扶植范家那群窝囊废,注定是要走上失败一途。
小人得志,说的就是范家他们那一门了!
用点药材砸出批所谓的人才,就在那儿沾沾自喜,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屁都不是一个!
当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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