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酒。他想扬起脖子痛饮一番,可多年养成的那根紧绷着的弦却是不依。
绎心走进来,端来一碗葛根水,放在床前的桌子上。他默不作声的把时文儿手里的酒囊拿掉,把葛根水端过来,用汤匙一勺勺喂给时文儿喝。水里加了蜂蜜,很甜。
“我没喝很多酒,绎心。”时文儿尝出葛根水的味道,淡淡的说。
绎心没有说话,继续用汤匙喂他。时文儿无奈的笑了笑,也懒得多话,随着绎心伺候自己,把他手里的水都喝下去。
绎心边喂边若无其事的说:“咱们得回去了,允王捎信来,说是准备了好几船货,让咱们回去带过来。他说,这批货有一半是你和胡先生的。本钱最后一起结账就是。”
时文儿笑了笑,这位财大气粗的岭南王,从开春就让人送信让他回去。他喃喃的对绎心说:“好,回广州。得干点正事儿了。横竖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安排安排,让静心在这里看着,给你爹娘说一声,咱们两个回广州吧!”
绎心点点头,拿起时文儿的酒囊,端着空碗出去了。
又等了两日,赵离梨依旧音讯皆无。绎心把店里的事和少监府的事对静心交待清楚,辞了爹娘,来回时文儿。
时文儿怅然若失,看来这次回广州之前,见不到赵离梨了。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再回来。
时文儿让绎心收拾行李套车,他心灰意冷,不想坐船,不想骑马,只想在马车的颠簸里睡觉。那是一辆由两匹马拉着的马车,车子前端有专门给车夫留出的空位,再以纱帐隔开一个小空间,前面放行李,纱帐后面一个矮矮的床榻,床榻的下面,是一个小柜子,柜子里面,是被子等物。床榻可坐可睡,一个小几摆在旁边,需要时搬上床,吃饭,读书均可。
可时文儿心情懈怠,上车只想睡觉,故而那小几随意的扔在前面,和行礼放在一起。另有和行李放在一起的物事,是一个盖着布的笼子,笼子里有几只信鸽,用来与四处传递消息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