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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后记11 姐弟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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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宋皓似笑非笑,“说来听听。”

    哈日娜眼中泛着得意的冷光,目光再次在宋瑾身上逡巡了一圈,然后翘着嘴角一字一句道:“横竖您也以女皇陛下突发恶疾将她软禁了起来,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斩草除根如何?死人永远都不会开口说话,如此一来,一旦您登基之后,帝位必将稳固如泰山,我这可是在帮您呢!”

    哈日娜说着,便朝她抛了个媚眼。

    只可惜她虽妆容艳丽,但相貌实在难以入眼,宋皓只是看了一眼,便冷笑着将视线挪开。

    他没有任何犹豫的,甚至连想都没有想一下,直接走上前抽出了挂在帐子上的一柄利剑。

    没有刺向宋瑾,却是扔到了齐荀手里:“为了再多一层诚意,本王让你们的人自己动手如何?”

    哈日娜嗓中一窒,同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面前这女皇可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听说自小到大对他也不薄,他竟然就像处理微不足道的蝼蚁一样将她的命交到了他们手中?

    她自问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手上也沾过数不清的鲜血,可从来都没有对自己的亲人下过手。

    他们西域,向来都是兄弟姐妹众多,可是兄弟阋墙这种事,从来就只会发生在同父异母的兄弟身上……

    眼前这人虽然俊美风流,可他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却让哈日娜如坠冰窟,寒气由骨入心,她慌忙垂下了眸子不敢再看他。

    见齐荀手里拿着剑却久久没有动作,宋皓幽幽道:“你们放心,本王不会将刺杀女皇的事记到你们头上秋后算账的。”

    既然是他们亲姐弟同室操戈,宋皓这个亲弟弟都不管女皇的生死,他们又有什么不敢的?

    哈日娜眯了眯眼,心一横,冷冷命令道:“驸马,动手!”

    齐荀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他侧目看向宋皓,却见他依旧一副笑吟吟的模样,一时之间倒也真是拿不准这人到底是在想什么。

    他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们父母之间的恩怨纠葛,难道他就不怕他借着这个机会真的取了宋瑾的性命么?

    齐荀手里捏着的剑紧了又紧,几乎是在眨眼之间,手中的剑就蹭然刺了出去。

    “唔——!”伴随着血肉入剑的声音,一道闷哼声响起。

    随着齐荀手里的剑从宋瑾胸口抽出的刹那之间,一道绚丽的血花在空中划开了一个璀璨的弧度,空气里迅速弥漫开了浓郁的血腥味。

    宋瑾胸前的明黄色龙袍上慢慢绽开了一朵靡丽而又鲜艳的血花,就如盛放在地狱之途的曼珠沙华一样,盛满了罪恶与控诉。

    哈日娜和齐荀都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宋皓是真的置之不理,不仅没有出手,压根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杀了他的姐姐,甚至他的嘴角始终都保持着淡淡的上扬弧度。

    他是真的要谋朝篡位,若是他自己动手,许是还能做些小动作,可现在下杀手的人是齐荀,是他们若羌国的驸马——

    女帝,必死无疑!

    宋瑾张大了眸子看着刺进她胸口的那柄剑,继而有些艰难地抬起眸子看向宋皓。

    只可惜,她的眼睛渐渐模糊,只能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像。

    胸口的剧痛和血液的流失让她的意识慢慢散去,她试图朝宋皓抬手,只是刚刚有动作,便晃了晃身子软软地倒在了榻上。

    她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却极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不管是疼痛的呻吟还是认输的求饶。

    彼时,宋皓只是目光淡漠地看了一眼,随后便漫不经心地将视线挪开。

    从头到尾,哈日娜一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便连丝毫的怜惜之心都没有。

    “这样……可以了么?”宋皓弯下身渐起掉在地上的那柄剑,垂着眸子慢腾腾地拿着一块雪白的锦帕擦拭上头的血迹。

    哈日娜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该回些什么。

    宋皓简直就是魔鬼,比他们西域传说里索人命的恶鬼还要可怕。

    他在谈笑之间就能要了别人的性命,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姐姐是他的君王。

    他的心,冷如磐石,没有亲情,亦没有忠义。

    他们和这样的人合作,简直就是与虎谋皮。

    哈日娜甚至是在担心一旦他坐上了帝位,待政权稳固之后,想起今日她比他杀了亲姐这一出,会不会回过头来就将他们一锅端了?

    就在哈日娜浑身冰冷之际,帐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粗犷的笑声:“哈哈哈,好,安阳王殿下果然是成大事者!”

    哈日娜与齐荀循声看了过去,立即面色恭敬地跪下行礼:“见过父汗。”

    来人身着征西军里最不起眼的兵士装扮,长相却是十分粗粝,一张国字脸配以两道凶猛的破天眉让人望而生畏。

    虎背熊腰,走起路来步步生风,一看就知道定然不是普通兵士。

    宋皓抬眸,潋滟而又狭长的凤眼里快速划过了一丝笑意:“察钦可汗,久违了!”

    察钦可汗学着中原人拱着拳道:“好说,安阳王殿下,你还真是一次又一次地让本汗惊喜啊!”

    察钦可汗的目光落在一直死死盯着他们的宋瑾身上,眼中浮起一丝讶色。

    这抹讶色里,并不掩饰他对女帝的欣赏。

    宋瑾的血已经染透了身下的床榻,滴滴答答的血液如水柱般沿着床沿滴落在地上铺着的华贵地毯上。

    但宋瑾至始至终却都抿着唇,没有喊一句痛,甚至是勉强靠着身后的床柱坐起了身来。

    这般坚毅的品质,不说是他们西域中多经风霜的女子,便是一般男儿只怕都未必及得上。

    宋瑾很好地诠释了——

    输人不输阵。

    事实上,若非有这位安阳王和他们里应外合,这场战,大约胜负早已分明。

    察钦可汗并不觉得可惜,宋瑾有今日,全赖她太过信任自己的兄弟。

    那么被背叛,也就是她该受着的。

    他的眼光毒辣,齐荀刚刚刺进去的那一剑虽然看似接近心口,但事实上并没有真正伤到要害。

    察钦可汗冷下了脸,目光如剑般转过去冷冷看了齐荀一眼。

    哈日娜似是察觉到了些什么,上前一步挡在齐荀身前,隔绝了自己父汗的目光:“毕竟是一国之君,驸马有所留手也在情理之中。”

    察钦可汗抿了抿唇,也不知是否真的信了哈日娜为齐荀开脱的话。

    彼时,宋皓却再次抬起了手中刚刚擦拭干净的那柄剑,双眼一眯,对着宋瑾的心口直直而去:“既然齐驸马失了手,那本王便再补一剑。”

    他嘴里轻飘飘地说出这种话,就好像是在说着砍瓜切菜的事情一样。

    便是察钦可汗这种在刀口上舔着血过来的人,也不由得背脊发寒,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气。

    看了眼面色惨白的宋瑾,察钦可汗浑身一颤,仿佛是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宋皓:“慢着!安阳王殿下,女帝毕竟是一朝国君,咱们切不可如此莽撞行事。”

    宋瑾若就这样大喇喇地死在了中军大帐里,且不说能不能瞒过边境将士,便是京城那边都不好交代。

    毕竟——

    圣元帝和宸元皇后还没死呢!

    更何况,女帝若是就这么死了,景朝便就只剩下安阳王宋皓一人能够承袭皇位,他日圣元帝和宸元皇后或许舍不得再追究这个唯一的儿子,但是却不会放过他们这个帮凶。

    届时,只怕他们是真正地要成为替罪羔羊了。

    这个心狠手辣的魔头,可真是惯于算计!

    便留下女帝,让这对姐弟两窝里斗去吧——

    宋皓为了保命,必然要和女帝撕破脸皮,到时候,景朝定会掀起内乱,届时便是他们休养生息养兵练马之际。

    景朝越乱,于他们而言,便越有利。

    宋皓顿住手上动作,扭过头来面色阴郁地盯着察钦可汗:“这是何意?难不成大汗要背弃咱们之前的盟誓?”

    他的眼神,如暗夜里最凶猛的鹰槹一眼,似乎下一秒就会骤然变脸化身罗刹恶鬼举起手中的剑杀戮征伐。

    察钦可汗这一生打过交道的人数不胜数,却还是第一次遇到像宋皓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不由得目中一寒,这小子为了皇位权势不顾人伦亲情,但他却是不能把整个西域给拖下水去。

    女帝现在不能死,至少是在他们拿到包括邺城在内的边境十二城之前不能死。

    而这一切,都得宋皓真正地掌了朝政大权才能作数。

    “殿下,女帝陛下登基这五年来,景朝日益昌盛,她在民间的地位不比你的父皇圣元帝差。”

    其实,因为是女帝,又大大提高了景朝女子的地位,宋瑾在大多数百姓的心里便是那天上的紫微星下凡,是上天恩赐,百年难得一年的巾帼女帝。更有百姓,将她雕塑成金身或是画成画像,供在家中寺庙日日参拜。

    “若是女帝陛下猝然离世,少不得会引来民间猜忌,届时人心不稳。我倒是觉得,安阳王殿下不妨先名正言顺地拿到禅位诏书然后再做别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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