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的百姓并没有就此散去,而是等着看最后这事是不了了之两家继续结秦晋之好还是沈家人被灰头土脸的赶出来。
彼时,进了思远堂之后,姚行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在上首坐下,目光灼灼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沈从文:“昨晚我不是与你说清楚了么?你如今这般作为,又是何打算?”
沈从文双眼满布血丝,脸上十分憔悴的样子,他恭恭敬敬地朝上首磕了个头:“国公爷,属下求您能再给属下一个机会,我是真的对七小姐有意,那个通房有孕的事情属下也的确是不知情,否则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把孩子留到现在的。”
“对对对,”沈家大姐闻言赶紧上前一步跪在了沈从文旁边,满脸焦急地拍着自己的胸脯道,“这事都是我一时糊涂,这才瞒着弟弟将人带回了府里,真的不关他的事情。我们保证,从文把七小姐娶回去之后一定会将她视若珍宝的。”
其实平心而论,姚行之也是觉得沈从文还不至于这么愚蠢做出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他的头脑和才能他还是看在眼里的。但即便这件事情沈从文不知情,但沈家其她人就不好说了。特别是这个装模作样的沈母,姚行之没想到她对自己女儿的不满远在自己意料之外,将来若是小语真的和她对上,孝顺的沈从文会站在哪边已经不言而喻。
“老夫已经说过了,这件亲事就此作罢!至于那个孩子,毕竟是你们沈家的血脉,你们要留着便留着,我姚家绝不会干涉!”姚行之冷着脸,一副毫无商量的样子。
“国公爷……”沈家大姐还是想争取一番,要是当初知道怜儿怀孕的时候她能劝住母亲就好了,现在真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姚行之的态度还算是比较客气的,相较之下,周梓曈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之前的聘礼我姚家会一分不少的退还于你,瞒着通房有孕这件事情也不会再追究……”顿了下,柳眉倒竖,语气陡然严厉了起来:“但若是你们再不知好歹的话,就休要怪我们姚家不客气了!”
这番话让沈从文的脸色犹如吞了只苍蝇一样顿时难看了起来,姚夫人的意思就是这事再没商量的余地,又见国公爷抿着唇不语的样子显然也是认同,沈从文伏在地上的手不由得紧了又紧——
他都没计较姚景语跟宋珏有过一腿的事情,姚家凭什么拿他和怜儿的事情来说事?更何况孩子的事情他真的是一无所知,现在不也是上门负荆请罪说了会把那个孩子处理掉吗?姚家凭什么这么咄咄逼人?
看来还是苏二爷说得对,姚家从一开始就是看他好欺负打着让他戴绿帽子的主意,根本就没真正拿他当过女婿也没有把沈家当做正经的姻亲!
“这事就这样吧!回头老夫和夫人也就不亲自上门了,自会让人去你们府上将庚帖和信物交换回来!”姚行之起身,又吩咐一直垂首站在一旁的管家,“送客!”
沈母见夫妻二人将话说死了再无回旋的余地,“哇”的一声就赖到了地上一边抬手捶着地一边嚎啕大哭地破口大骂:“你们姚家这也太仗势欺人了!收个通房怎么了?我儿子都二十岁了,难不成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不能有了?你们也不看看自己女儿是什么名声,早就被宸王玩烂了的货,我们沈家肯娶她就是她几辈子修来的了!”
沈母本就心疼自己儿子顶着严寒在外头跪了大半夜,难不成就他们姚家女儿金贵,他们沈家儿子就不是人了?今天这门亲事就算是结不成她也一定要将姚景语的名声彻底搞臭,看以后谁还敢娶她?
“放肆!”姚行之额间青筋直跳,气得直接一掌下去将旁边的桌子拍成了碎片。
沈母一骇,本能地身子往后一缩,那震天响的哭声就很突兀地戛然而止。
周梓曈更是气得浑身颤抖,就冲着管家厉声大吼:“还不将这一家子人都给我丢出去!”
管家赶紧招呼着府里的婆子和护卫过来将这一家子人全都赶了出去。
“老爷,现在你该知道外头那些求娶的人没几个是真心的吧?”沈家人被赶走后,周梓曈坐了下来,疲惫地揉着额角,“当今世道有哪个男人会不在乎自己未来妻室的名声?那些抬头求娶的人面上说得好听,可无非都是看中了咱们家的权势和地位,咱们把小语弄丢了这么多年让她吃了这么多的苦,您真的忍心再看她以后过的不幸福?”
姚行之拧着眉,半晌才道:“难道跟着宸王她就能幸福?”
“至少当初小语相貌还没恢复的时候宸王身边依然只有她一人,而且那日在太极门前你也看到了,小语差点伤在马蹄下,他比谁都紧张!”周梓曈脱口就道。男人爱不爱女人,有时候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看得真切,与其将姚景语嫁给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她宁愿让她跟着宋珏!
姚行之抿着唇,似乎是在仔细思考周梓曈说的话,但是后来他又叹了口气:“就算咱们愿意,皇上也不会让她嫁给宸王的,毕竟咱们拥兵就是大忌!”
周梓曈冷笑一声:“自古以来的明君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皇上如果要怀疑咱们,你以为咱们一再忍让就能改变他的想法吗?”
如果皇上真的信任他们,贤妃进宫这么多年就不会连一儿半女都没能生下来,当年姚家军里死忠的将领如焦远胜等人如今也不会一再被打压、被埋没以至于分散四处而且都还是不毛之地!
姚行之面上一愕,双手紧紧拢起,周梓曈这些犀利的话语的确是一语中的,有些事情即便他不愿意面对,但却无法否认那就是真真实实地存在着——
如今的皇上早就不是年轻时候那个有雄心大志,四处开疆辟土的君王了,他荒于酒色,不再完全信任他这个当年一起并肩的下属战友,甚至已经开始计划着要谋夺他手里的兵权鸟尽弓藏了……
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像当年对后秦那样再次择良木而栖,因为他效忠的不仅仅是君王,更是国家是百姓。当年的后秦民不聊生,如今的南越却是国泰民安……这世上,可以没有姚家,但是却不能没有南越这个子民的庇护所,因为家没了还有国,而国亡了就再也没有家了……
姚行之走到门口,仰头望着头顶上那一片蓝空,烈日艳艳,他背在身后的双手却握得越来越紧……
话说沈家人被扔出去之后,沈母原本爬起来就想上前理论,但是回应她的却是砰地一声关起的大门,沈母的鼻子差点都被夹到掉了,更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天杀的这也太欺负人了!”沈母干脆就坐在姚家门口大哭大叫了起来。
彼时,沈从文也好,还是沈家其他人也好,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由着她唾沫横飞地对那些围观的百姓极尽能事地败坏姚景语和姚家的名声。
沈从文面色扭曲地勾了勾嘴角,他不是非姚景语不可,想要青云直上也不是非姚家不可,任何看不起他想要将他踩在脚底下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后来沈家越闹越不像话,还是姚家那些侍卫亮出了剑才将沈家人吓走,只不过姚景语的名声也算是就此坏掉了。
与姚景语相反的是,沈从文退亲没几天,就又传出了他和一位余家小姐定亲的事,而这余家,正是丞相府上一位比较受宠的姨娘的娘家。且沈从文也在不久后正是被调离了姚行之的手下,进了兵部。
彼时,妙菱从采买管事那里听得坊间那些变了味的香艳传闻以及还有人将姚景语的事情改编成了茶楼里的说书,气的眼睛都红了,恨不能立时就冲去沈家和那群人拼命:“小姐,这沈家人简直该杀,您一定要让国公爷绝对不能放过沈家那一大家子!”
慧竹也跟着抹泪:“现在事情传成了这样,小姐以后该怎么嫁人呀?”她虽然跟在姚景语身边久了,但自小就根深蒂固的思想却一直没能被扭转过来,自从知道了外头的那些传言之后,就一直哭个不停,到现在眼睛还是通红的。
反观之事件中心的姚景语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名声再坏,只要宋珏不在乎就行了,更何况以后还能免了有人再上门求亲的困扰。
静香是三个丫头里面最懂姚景语也是受她影响最深的,见状,她就笑了笑,劝起了两个小的:“这不是还有王爷吗?”
“可是王爷要娶不早就上门来了!”妙菱抽抽搭搭地道,她是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只和外面人想的一样,宋珏根本就不是认真对待他们小姐的。
平时姚景语出去和宋珏见面大多只带着静香,所以这里面很多事情其她两人并不知情,静香也不多讲。
姚景语听妙菱骂沈从文是小人得志,就别有深意地笑了笑:“担心什么?他娶了余家小姐也未必就能得偿所愿!”
且不说苏家是不是真的要用沈从文,还有个怀着孕的怜儿呢!宋珏手下的倚翠阁里调教出来的可不是一般人,到时候她抱着沈家的长孙上门……一想起那鸡飞狗跳的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