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茨回过神来,二话不说就将她整个儿塞入副驾驶,自己则坐到了驾驶室,一脚油门下去车子飞出去老远。
车子颠的很厉害,白尹痛苦极了,这该死的没有汽车避震器的年代,这该死的会晕车的软弱身体。旋即,她泪流了,胃酸往外翻,想吐的**一刻都没有停下过。她只好死死强压住不适,靠入座内闭眼强迫自己睡觉,以此来压住不断上涌的恶心感。
发觉她的异样,似乎非常的难受,弗兰茨的车速也慢了一些,尽量避开了坑坑洼洼的不平整道路,可是越往山上走泥泞的路就愈发的多,就算想躲开也避无可避。下午1点多,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的——山林小屋,绿水碧湖。
弗兰茨叫醒了白尹:“我们到了,晕车吗?”
白尹有气无力嗯了声。
他摸摸她的脸,轻道:“去湖边走走,很快会好的。”
听从他的建议,白尹从车里狼狈的爬出来,沿着湖边走着,深呼吸数口后,因晕车导致的发黄面色才渐渐退下来。
弗兰茨从车里拿出很多装着东西的袋子,白尹走的有些远看不清楚那些袋子里有些什么,见到他在湖边小屋忙进忙出,很有种要在这里住上几天的意思。
白尹转头不去看他,望向平静的湖面。
这是一处内湖,应该是阿尔卑斯山脉的一处分支山地里的小湖泊。四周很静,蓝天白云下山路蜿蜒,村庄隐约可现。她有些遗憾,因为自己晕车,错失了饱览沿路的风景民俗。
不同与城市,山林间的天气变化多端,温度也比城市里低的多。天上开始飘摇下美丽的雪花,先是一朵朵,后来则成了一大片成群结队的落。她探手去接,不一会儿雪片儿变成了鹅毛般大小,扬扬洒洒落了她一脸一身。
白尹笑着伸回手,插到衣服口袋里,目光又瞟到了湖泊,看着看着突然后知后觉的发现,湖水并未流动,呀,原来湖面冻结成了冰。
一件厚实的羊毛毯从头到脚裹住了她,随即男性气息团团将她围困其中,周身温暖如春,身后人紧紧环抱着她,弄的彼此都动弹不得的开始喘气。
“看什么这么入神?不饿么?我们去吃东西。”
怎么不饿?她是又晕又饿,刚透了口新鲜空气,犯晕好不容易过去,饥饿轮番上演。她点点头,见他松了抱她的手臂,白尹头也不抬迈步就往小木屋里走去。
弗兰茨突然拉住她,稍稍用力一带,没立稳的人儿就往他身上跌过去。
她有些生气,是他让她回去的,怎么又着急的把她拽回来呢?仰脸瞪着乌黑眼珠,活灵活现的显出了她的不满情绪。
如此好的距离,如此主动的抬首,弗兰茨微微一笑,极为自然的捏住她的下颚,唇瓣就那么不请自来的凑了过去……
等待中,白尹接受了尤利安请求的中文教课,一个月学下来,尤利安叫苦连天,那“痛苦扭曲”的模样她再不敢教他了。有了对比便有感受,白尹得出结论,她发现,在学习上弗兰茨的耐性与毅力,可比尤利安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很快10月中旬到了,白尹惊醒,德国和意大利要在这个月签订协定呢!叫什么来着——她仔细回想,好像是《柏林协定》?
果然,到25日的时候,两国签了协定。德国承认意大利占领埃塞俄比亚,历史上被认为是德意轴心——“柏林—罗马”轴心就那么不痛不痒形成了。
白尹和英格的申请也批下来了,她们在1937年的第一学期,就会去对方大学做交流生,两人却在选择学校上有了分歧。
分歧的学校是:汉堡大学和哥廷根大学。
白尹想去哥廷根大学,她记得中国的季羡林先生留德十年的学习生活都是在哥廷根,在他的回忆录中对哥廷根这座文化学术小城有过描述,白尹留下了深刻地印象:
哥廷根人口只有十万,而流转迁移的大学生有时会到二三万人,是一个典型的大学城。大学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德国学术史和文学史上许多显赫的名字,都与这所大学有关。以他们的名字命名的街道,到处都是。一进城,就感到洋溢全城的文化气和学术气,仿佛是一个学术乐园,文化净土……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