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凰一曲, 本见于司马相如与卓文君。
其时文君新寡,才貌风流, 司马相如于她有意, 暗自以琴声挑之,终有了文君心动夜奔之故, 凤求凰词曲也顺理成章的流传了下来。
到了此时的大齐,此曲在青年男女之间流传甚广,倘若男子有意,也会向女子奏曲,以示己心。
倒也风雅。
到了此刻……玉奴却是通过这一首曲子,将自己的心思全然展现了出来。
阿宁,我心悦你。
凤兮凤兮归故乡, 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 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 胡颉颃兮共翱翔。
尽管你并不愿接纳我的心意,但我还是要说出来。
否则, 多年之后,我无法想象自己会有多么后悔。
玉奴吹的曲子是凤求凰, 阮琨宁和的曲子却并非凤求凰, 她目光复杂,只是心不在焉的顺着曲调,毫无波动的跟了上去。
她心中一片混沌,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了玉奴――她想要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又究竟想要如何。
玉奴的一颗心全在她身上,自然可以注意到她此刻异常。
许是感知到了她目光中的疑惑,以及心底那份难以言说的不安,他向她温柔一笑。
这是除去她之外,世间哪一个女子都见不到的,只肯给予她一人的笑意。
像是春日梨花逐流水一般,绽开了满目的辉光,令人心神往之。
木兰树下,他浅浅一笑,竟带了难言的清华,似露珠澄澈,春芳展艳,堪称举世无双。
似乎要最后再看她一眼,玉奴定定的望了她许久,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滞,变得天长地久起来。
久到阮琨宁觉得,自己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这一刻了。
玉奴神情柔和,却缓缓的合上了眼,纤细的长睫覆在眼下,仿佛异常迷乱难言的梦境,更像是画地为牢,将他困于其中的栅栏。
凤求凰这样的曲子,指向性委实是太过于明显,阮琨宁本是不想顺着他心意弹奏的。
可到了此刻,见了玉奴情状,她反倒是不想再去拒绝。
二十岁的生辰,已经过得足够糟糕,她该说的也都说了,该伤的人也伤了,委实不必为些许小事,再叫他更加难过。
多年后回想起今日,他只会记得自己是如何狠心,半线希冀也不肯留给他,些微期盼都要生生打碎。
――她不忍心。
心念之间,阮琨宁手指微转,琴声陡然转为清越明快,自有一番情意深重的缠绵悱恻。
阮琨宁顺着他的曲调,也奏起了凤求凰。
箫声幽雅,琴声清越,彼此交织之间,竟也是另一种温婉的情意。
玉奴依旧不曾睁眼,只是双目闭合,一丝不苟的将这支曲子吹完。
阮琨宁也没有出言,而是心无旁骛的顺着玉奴曲调,与之相和。
空气中还残留有正月的清寒,日光惨淡,院子里光秃秃的,除去那二人一侧的几株玉兰,竟无半分色泽可言。
景虽如此凄清,人却堪称绝艳。
木兰树下琴箫相合的二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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