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年纪说的声泪俱下,全然不像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而只是一个心疼幼子的可怜母亲罢了,崔氏眼见着也是于心不忍。
崔氏也有儿女,也晓得子女之于父母意味着什么,都是自己身上掉下去的肉,眼见着长到这么大,怎么会不心疼呢?
可是无论崔氏对于这位三少爷怎么心疼,也是绝对不会越过自己的孩子的。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这两个孩子都是年纪小的时候,若是相处多了,难免会日久生情,若是将来真的有一方动了心,有了天长地久的心思,那可如何是好?
兰陵长公主的确会是个好婆婆,从来都很喜欢阿宁,两家关系素来也是不错的,想来不会磋磨媳妇,另外两个儿子的妻子也都是良善的,很好相处,妯娌间也不会有什么间隙,照此来看,阿宁在兰陵长公主府里头也受不着什么委屈。
这个玉奴又是三少爷,不必有主家管事支撑门楣的劳累,只凭着阿宁的嫁妆与兰陵长公主的私库,这对小夫妻就可以富贵荣华终生。
看起来当然很好,但是都比不过一件事。
说的难听一点,谁晓得这个三少爷会活到什么时候呢?凡是就怕有个万一啊,年纪轻轻就守寡,可不是哪个女人都受得了的。现在看着他身子是好多了,可将来的事情谁又敢打包票呢?
崔氏实在是不敢拿自己女儿的未来去赌。
崔氏自问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对几个孩子的未来也早早的有了规划。自己的长女性子同自己很像,是个心里有算计的,又有着永宁侯府嫡长女的身份,一般来说,会嫁入高门,做当家主母;自己的幼女呢,性子欢脱,直来直去,权谋之术只怕到死都学不透彻,索性叫她一路明快下去,不去沾惹这些事,倒也是福气。
家里头最小的孩子难免会偏宠一些,更何况阿宁如此玉雪可爱,崔氏只打算找个清贵之家的嫡次子将她低嫁了,不必有管家理事的种种烦忧但是还可以富贵荣华,有了委屈娘家人可以去撑腰,永宁侯府也是她永远的港湾,而兰陵长公主府太高,很明显不符合崔氏的要求。
罢了,崔氏轻轻揉了揉额头,失笑了一声,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杞人忧天了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是一个猜想罢了,自己又何必上赶着去做这个恶人呢。
阮琨宁对于外出一游也是很期待的,到了这个时代之后,她还不曾仔细逛过街呢,有机会来一次公费出游真是再好不过了。
再者,对于许久未见的玉奴,阮琨宁也有几分挂念,想着他的身子不知如何了,心里也有几分担忧,为着这个缘故,连带着对木系异能的修炼也勤快了许多。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一大早,玉奴就乘着马车到了永宁侯府外,他的气色明显比上一次阮琨宁见他时好了许多,人看起来也很精神,不再是无力的苍白,反而是淡淡的带了一点红润。
阮琨宁着实吃了一惊,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探查了一下才发现他的状况居然好了很多,她万万没想到依照古代医术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不过想想倒也放下心来,中医确实有许多现代医学无法比拟的妙处,谁又能全然吃透呢。
玉奴被她这么突然地举动吓了一跳:“怎么啦,阿宁?”
阮琨宁轻轻一笑:“没什么呀,许久不见我想你啦。”
玉奴抿着嘴,微微一笑。
他是很清冷俊美的长相,人看起来也是弱不禁风的,宛如一尊和田玉的雕像一般明透,带着几分淡淡的矜傲,可一笑起来,又叫人觉得和善可亲,春风拂面。
他没有解释当初为什么打扮成女孩子的样子,阮琨宁也没有问,虽然两个人很喜欢同彼此相处,但是有些敏感的话题都会避开。
街道上人来人往,两个人只乘了马车到近一点的地方,随即就下车步行,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