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灼灼,人若明光,仿佛散了一室的清辉。
云舒手里的画笔抖了抖,终于落到了地上,在地面上留下了一点嫣红。
许是阮琨宁去的不是时候,皇后正有事情在忙,是昭仁殿的掌事姑姑雪琅在外头候着,面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既谦和又恭谨:“为着年终祭典的事情,娘娘已经是几日没有合眼了,此刻还有点事情在忙,只好请殿下稍等片刻了,奴婢本应该叫殿下入内等候的,可到底也是还没有见过娘娘,不好擅作主张,还请殿下勿要见怪才是。”话一说完,又是深深地行了一礼。
这话说得十分有技巧,阮琨宁都忍不住觉得自己此刻进去才是叨扰人家了,可是话说的再好听,也掩盖不住实际的——皇后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年终的祭典是很重要,可到底也还离得远着呢,何必现在就忙成这个样子呢,皇后也只是要拿个主意就可以了,真正跑断腿的,还不是礼部跟内务府?再者,就算是再忙,难不成叫阮琨宁进去训诫几句过个面子情的时间都没有了?
阮琨宁拢在衣袖中的手指微微一动,面上还是清风朗月一般的矜贵仪态,神色中也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情愿的意思来,反倒是淡淡的,只静静地在外头等着。
云舒与云夏的眉梢也是极轻微的颤了颤,彼此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在心底摇摇头,叹息一声。
皇后本不是这般沉不住气的人,在宫中屹立不倒多年,向来都时行事稳当的,没想到这次却做得这般的明目张胆,到底是乱了心思,回不到之前的心境了。
阮琨宁今日起得格外早,这种事情又极其忌讳失礼,所以便早早地到了昭仁殿。
正是深秋的清晨,空气中还带着几分冷意,不远处的树叶上有新凝成的晨露顺着树叶落下,说不出的疏冷清寒。
晨风一丝一缕的吹过来,也带来了微寒的凉意,也就是她身体好才感觉不出什么来,像她身后的云舒云夏,两腿早就隐隐的有些颤抖,两手也已经是冷的发僵了,饶是如此,却还是站的端端正正,面上仍然是不动声色,一丝不满也无。
如此枯站大半个时辰却还是没有消息,阮琨宁用屁股也能觉出不对味儿来,皇后……这似乎是故意要为难她?
太难看了吧,不管怎么不喜欢她,也不该做的这么明显才是的。
她的眉梢极轻微的动了动,很快便压了下去。
用皇后的贤德名声换自己冷一会儿,仔细想一想,其实也没有亏嘛。
又过了几刻钟,雪琅才款款的走出来,面上还是恰到好处的笑容,同方才一般没什么变化:“累殿下久等,委实是罪过,娘娘已经忙得差不多了,还请殿下随奴婢入内。”
阮琨宁面上柔柔的一笑,叫雪琅也忍不住轻轻地眨了眨眼,语气里也忍不住更加谦和了几分:“娘娘诸事繁多,自然要先顾虑这些,不过是等了些许时候,不碍事的。”
屋里头的地暖烧的热热的,丝毫觉察不出外头的清寒。皇后正端坐在凤座上,微微侧首向着身边的人,面上的笑意柔和而温婉,她的边上坐了个穿烟柳色衫裙的姑娘,似乎在同那姑娘说什么。
阮琨宁人虽有时跳脱些,可规矩却是崔氏一手教出来的,哪怕知道皇后有意为难,也还是规规矩矩的屈膝行礼,端端正正的跪了下去。
皇后似乎没有看见她一般,继续同一边的姑娘道:“你就是太过简素了,花一般的年纪,正是该好好打扮的时候,哪里能这般呢,你表哥前些日子往我这儿送了东海的青玉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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