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死了吗。www.しwxs520.com
沈襄恍恍惚惚,脑海只此一个念头来回响。曾经,她那样笃定,上天既然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定然不会薄待于她。
闫家,她定要灭。
可是,她还做得到吗?
上辈子父母皆遭惨死,她被闫家虏获,生不如死四五年,幽闭于空间,不得见人几十载,其中苦楚几人可知。还有为她耗尽毕生功力,只为送她重获一生的师傅……
这一切,她竟要如此辜负吗?
她不愿意。
沈襄眼睁睁看那白光愈来愈盛,犹如刺目白日,灼得人眼前白芒一片,竟似目盲。她眼睛刺痛如火烧,凄然落泪,痛苦不堪。
她闭上眼,却无可抵挡。
死神已扬起了镰刀,遮天蔽日,朝她狞笑。
沈襄却不肯认命。
闫家!
闫家!
闫家!
凭什么!
她要活!
她不要死!
她盯住白光。赤白光团后头依稀印出‘闫青’的脸,神情自若,依旧美得让人窒息,但冷漠至极,如做着一件极其稀疏平常的事。
沈襄忽然笑了。
她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她在‘闫青’眼里的地位。
她乃一介蝼蚁,‘闫青’抬抬手,便可将她覆灭。若不是因沈襄这名号,‘闫青’甚至不会向她投上一个眼神。
可是,凭什么?
她沈襄重活一世,可不是为这般被人践踏的。
她要活。
她不要死。
如果活不成,她也定要让她死的那人后悔。
沈襄打出生来,骨头就硬。在闫家几年磋磨中,她更在胸口攒了一股气,凭这股气,她活下来,逃进空间,数十载幽闭。
她要得是一个公道。
闫家,必须死。
她从未想过,闫家会有如此强大的人。上一世,她接触到的闫家只是其中冰山一角。其中多少秘辛,并不是她可知的。
今日之祸,她从未曾料得。
沈襄漫漫想着,
这一刻似乎极长。
分明那光束已到沈襄眼前,咫尺之遥,顷刻间便要爆炸,但沈襄却走马灯般忆起她的一切过去,前世十几年已然模糊,唯独最后几年的苦楚搅荡沉淀,表面记忆已浮起散去,留下一把黑黝黝暗沙般的毒,苦到喉干。
她不甘心。
她想起无数次,在幽冷地牢里,她被铁链锁住四肢,失血过多,陷入昏迷,混无知觉,直至被人用盐水浇醒,放开她的手链脚链,将她踩在脚下。直至此时此刻,她仍清楚记得,那些人鞋上哄哄然的臭味,冰冷黏湿的鞋底,地牢微弱白光下,那一张张犹如罗刹狞笑的脸,还有那畅快至极的笑声。
他们生割她的肉。
他们打断她的骨。
他们啐了她的血。
他们用通红烙铁戳上她的脸,刺啦一声后,伴随她的惨叫,是他们高兴欣赏血肉被烧焦的场面后,发出令人作呕的大笑。
他们热爱这游戏,每日一次,乐此不疲。
一次次,她以为她会死。可最后,在无数幽长阴冷难捱的梦过后,她都活过来了。
他们吊住她的命。
他们不让她死。
她足足活了四年七个月。
曾经,她想死。但,他们不让她死。现在她不想死,可他们又要她死。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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