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居然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亲她。
偷亲她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最关键的是她居然对这事一点不高兴的表示都没有!那个混蛋整天一副得意的嘴脸在人前晃!
她不止没有表示生气,还兴致勃勃地继续替那混蛋钻入大山找药材研究解药!
所以,徒少爷忧愁得夜半睡不着,在酒窖里随手抓了瓶酒跑到屋顶对月闷饮。
仰头瞪月,瓶子灌进喉咙摇了半晌——没酒!
他突然皱了皱眉,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异响在远处传来,夜风轻送送来混在空气里的淡淡血腥味,他朝远处张望了一下。
然后,他看见一个人影,脚步虚浮摇摇晃晃从远处爬过来,清辉月色下,那人似乎受了重伤,隐约可见那人衣衫沾满了暗红血迹。
他来的方向正朝着大洛王府,当然还有一段距离,徒戈怰眼角下掠,嗯——还隔着三条巷子,然而再抬首,更远处,有一群黑衣人朝那人举步的方向追了过来,那群人似乎拼命想阻止那人靠近大洛王府,生怕追赶不及,跑在最前面的一人已经搭起了弓箭,拉上了弦,准备一箭射穿那人后心。
徒少爷掉头准备跃下去再拿酒,这种杀人越货闲事从来不在他关心之列,他的全部心思皆在下面熟睡的蔚凌然身上。
然而他扭头的瞬间,眼角不经意一瞄,瞄见了那个跌跌撞撞的人外翻衣领处,露出了一枚铜钱似的金色标记,在冷月映衬出鲜明入目。
徒少爷皱着眉想了想,停住了跃下院内的姿势,而改为前奔空中掠飞。
夏夜里碧影如月,面容如玉,徒少爷脚尖飞点,飞掠间已踏在了最后一条巷子的墙头上,人尚在半空手里的酒瓶子一掷,在空中滑出一溜淡白弧度,酒瓶迎着追射向男子的飞箭撞了过去,呯一声酒瓶碎开,声音清脆弓箭落地,那举步艰难正扶着墙壁攀行的男子怔了怔,咬着牙低着头,脚步拼命想挪得更大更快些,然而一身重伤之下,他此刻已到了强弩之末,再鼓着气也迈不了几步。
徒少爷酒瓶掷出,脚步并没有停止,仿佛泛着玉色光泽的天神自残月下悠然踏步,他随手折了片墙头上的草叶子,看也没看,指尖微弯,叶子直接弹向那个执弓射箭的黑衣人。
黑衣人狂吼一声,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徒少爷闲闲打了个响指,叶子正中黑心——黑衣人左眼瞳仁!
狂叫之后,鲜血自张开指间渗了下来。徒少爷风姿卓然的身影飘然落在他前面。
那群黑衣人立刻蜂涌过来将他围住,各人手中武器出鞘,寒光闪烁攻向徒戈怰。
当先的黑衣人望了眼远处巍峨的大洛王府,犹豫了一下,手一挥狠声道,“速战速决!”
徒少爷身形在地面凝定,神情平静,月光下看去,更似一尊呼吸轻微风姿皎皎的玉人。
黑衣人眉眼森森围了上来,手一抡默不作声对着徒戈怰便是凶狠之极的杀招。
徒少爷孤身在屋顶上对月独饮的时候,蔚凌然早已在舒适大床上酣睡并做起了美梦,梦里她与凌风还有娘一家人正在美滋滋吃大餐,是她了有很多钱后在酒楼里叫了满满一桌子的好菜……。
娘笑得温柔而暖和,凌风在给她斟酒,那酒一线碧色如玉缓缓自圆嘴细壶中流泻出来,倒满了白玉杯,酒色碧润……她端起白玉杯想要喝,却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再看她手里的杯子,碧玉色的酒液是逼眼的红,这种暗红就跟人体的鲜血一样颜色,她手指一紧杯子尽碎,红色瞬间洒满她指逢,汩汩流渗狰狞如血泪。
蔚凌然霍地从床上坐起,手抚上额头一抹,冷汗涔涔,用力嗅了嗅,敞开的窗户夜风暗送,送进了带着淡淡血腥味的空气。
她迅速穿戴整齐,一拉房门便窜上墙头,身边人影闪动连连,一看,却是南宫谈与姬沅和,独不见徒戈怰。
蔚凌然在墙头上跳了跳,转身便看见远隔了几条巷子外,隐约有个碧色玉影在一群黑咕隆咚中闲闲挥袖。
蔚凌然松了口气,看这情形少爷半夜睡不着去管闲事了,管闲事?某蔚眨眼一分钟,那个真是徒少爷吗?那个从不关心除她之外的任何人与事的徒少爷竟然会跑出去管闲事?
不正常!太不正常,大大的不正常!
再仔细看去,离她的王府只有一条巷子之隔的下面,有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正十分吃力地扶着墙往她家挪。
“反了!”中气十足大吼一声的自然是近日练嗓子练得太勤的大洛王,她双手叉腰,“在我医毒双绝的家门前,居然有人胆大包天到,当面杀人!太不将大洛王我放在眼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