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轻轻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母亲都是我的母亲。”
贾氏的眉梢舒展,笑意攀上眼角,“好孩子。”她伸出手,轻轻拂了拂甄容鬓角的碎发,“不管母亲做什么,也不过是为了你和颜儿,只要你们明白母亲的一片苦心,母亲做什么都值了。”
甄容眼神复杂,轻轻咬着唇,似是在挣扎。
“还有什么事?”
到了嘴边的话再度咽下去,甄容勉强的一笑,“没有了,母亲早些回去休息吧,别累坏了身子。”
贾氏深深的看着她,“容儿,难得荣妃娘娘喜欢你,往后多去荣妃娘娘那里走走,陆小姐为人也不错,有机会多相处相处。”
“母亲……”
贾氏挥手打断她的话,“容儿,你年纪不小了,既然你自己没有选择,那母亲帮你选,母亲总不会害你的。”
话毕,贾氏被人拥着远去。
甄容微张着嘴,终究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她其实想说,女儿已经有选择了,很早以前就有选择了。
旁人皆道她才貌双全,曲高和寡,人人皆以为她可望而不可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在很早很早以前,她就有了选择。
但她知道,就算是说出来,母亲也是不允许的,这个她也是很早就知道了。
本来以为就这么安静的凝望着,他一个人,自己一个人,就这样独守着一份相思,就够了。
可是,看他一个人这么多年,习惯了,竟也忘了,她可以左右自己的心,却左右不了他的……
大厅里只剩下甄榛和自己的父亲。
“你今日受苦了。”憋了许久,甄仲秋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甄榛眼波微动,没有作声。
“方才你也太放肆了!”
这才是主题。
“倘若我不这么做,明日整个京城都会认为我甄榛已经不清不白,今晚的作为,不过是为了维护我的清誉,有何过分之处?”
甄仲秋哼了一声,“为父自会处理好此事,本来不需要你这么做。”
甄榛闻言,哈哈两声笑,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是么?父亲真的为女儿着想,最要紧的还是查清楚是谁害女儿,这次女儿侥幸得救逃脱了,下次保不齐没了命,还会被人污蔑了清白,让甄家蒙羞。”
听到这忤逆的话,甄仲秋沉了沉脸色,没有发脾气,只淡淡道:“不会有下次。”
“那害我之人不除,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将我除去,或者我将她除去。”甄榛漫不经心的说道,她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似笑非笑,似讥非讥,“反正我跟她不共戴天,有她没我,有我没她。父亲若还是我的父亲,就别管这件事。倘若父亲跟以前一样偏向那边,那女儿也没办法,只求以后女儿败了,父亲给女儿收尸,跟母亲葬在一起就行了。”
“混账!你这是什么话!”甄仲秋动了怒,拍案而起,怒色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伤。
甄榛看着他嘲弄的一笑,起身走过去,从袖带里掏出那份勒索信,放在甄仲秋的手边。
在抬脚前,她偏了偏头,低声说道:“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当年母亲是怎么死的,你是我的父亲,我怨你恨你,也不会对你如何,但是……倘若你要拦我,也别怪做女儿的不客气!”
丢下这么一句话,甄榛头也不回的离去。
甄仲秋怔怔的望着她,久久久久的,才木然伸手,打开那封勒索信,看着看着,他缓缓闭上了眼,颓然坐在主座上,瞬间憔悴了许多。
回到秀风院,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秀秀。
冯管家得了她的吩咐,极是认真的挑了几个可靠的人守着秀秀,甄榛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秀秀身上没有被人做手脚,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又叮嘱了一下,让人白天黑色都好生看管着,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往日里都是秀秀和春云在屋子里伺候她,虽然也有其他人进屋来,却极少做近身伺候,眼下秀秀重伤昏迷,春云又受了惊,显然不能伺候在身边,便只好挑了几个老实的进屋,守夜的人却免了。
她才从秀秀那里回到自己的屋子,便遇上了春云。
一日之间,春云似乎变了一个人,畏首畏尾,眼睛空洞无神,脸色煞白了无血色,一丁点的动静就惊了她,不复往昔的妩媚动人,仿佛一朵萎谢的花朵。
见到甄榛,她几乎是扑过来,抓救命稻草般的抓住甄榛的衣角,苍白的脸上泪水横流,“小姐,小姐,你要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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