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线,来自两只小小的火把。
石质的地面,潮湿,阴冷,坚硬。
斑驳的墙面,是无数的刮痕和刻印。
金属制的狭窄栅栏,以及手臂粗的大锁。
脚边踢到一道生锈的锁链,叮铃作响。
泰尔斯叹了一口气,在冰冷的地面上躺了下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间牢房,潮湿、浑浊,血腥。
血腥?
泰尔斯闻见了空气中的腥咸味。
与昨夜在红坊街闻到的,如出一辙,唯有更加浓郁。
他心下一紧时,牢房外就突然传来吓人的惨嚎和呻吟声。
“啊――”
泰尔斯吓得站了起来!
穿越者在前世,对于恐怖片从来就没有什么耐受力,从来都是那个想不起名字的中二病晚期患者,强行拉着他去看的。
美其名曰“练胆”。
在鸡皮疙瘩的刺激之下,泰尔斯的大脑再次开始自动疯狂运转!
地牢。
血腥。
血族。
惨嚎和呻吟。
泰尔斯突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是血族们的“食品柜”。
一阵恶心袭来。
泰尔斯又叹出一口气,他这两天叹出的气,大概比喝进去的水都要多了。
但就在他正要坐下来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幽幽的粗鲁喘息声!
“呼――呼――啊――”
吓得他往相反的方向爬了好几步!
能别再吓我了吗。
泰尔斯惊魂不定地拍着胸口,这才意识到他的牢房,不是豪华单人间。
泰尔斯慢慢地往那个方向靠近.
在昏暗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戴着重型枷锁,躺在地上痛苦喘息着的人体。
“呜呜――”
黑暗里,囚禁者似乎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地喘息着,声音里布满了痛苦和煎熬。
他被锁紧在枷锁里的腕部,似乎插着一根管子,连到牢房之外。
泰尔斯知道那是什么了。
“要我说,直接接上取血器和输养管,关进棺材里就是了”――这是伊斯特伦曾经的话。
看来,这就是取血器了。
唉,泰尔斯低下头,无奈地又呼出一口气。
大概是个可怜人,被血族掳掠到这里,成了他们的食品来源。
“呜呜――”似乎感觉到了来人,这个囚犯挣扎并呻吟着。
泰尔斯又是一阵恶心。
这股恶心,也让他决定了必须做点什么。
“对不起,可能有点疼。”
“请你忍受一下。”
他对那个可怜的囚犯低声道。
穿越者伸出手,摸上他的腕部,抹上那根粗糙的取血器,狠狠用力,把深入血管好几寸的一根针,猛地拔掉!
“啊――呜呜――”囚犯挣扎和呻吟得更厉害了,只是依然吱呀着不明意义的声音,好像一个哑巴。
泰尔斯按住他手腕上的伤口,幸好,血出得不多。
当然,也可能他本来就没剩多少血了。泰尔斯苦闷地想。
刚刚跟三个血族的交锋,泰尔斯的心情,虽然紧张而恐惧,但从来没有沉重一说。
然而,现在看着这个被锁着取血的“血源”,他莫名其妙地开始感觉到了沉重。
也许是怜悯心吧――他自嘲地想。
泰尔斯摸了摸那个枷锁,这才注意到,这是个暗黑色石质的机械锁,上面刻满了繁复的花纹和文字,沉重而巧妙,将囚犯的双手交叉锁紧在胸前,往上还延伸出两道夹锁,把被囚者的两腮紧紧夹住,连左右摇头都做不到。泰尔斯使劲推了推,发现这道厚重的机械石锁,似乎被死死地固定在地上――要么就是重得跟固定在地上没两样。
似乎是专门为高手准备的重锁具。
泰尔斯摸到了锁扣的位置,是特别的金属所制。
就在此时,金属突然升温,一阵灼烧般的高热从锁扣处袭来!
“啊!”泰尔斯不禁痛叫出声,放开锁扣。
穿越者皱起眉头,又试了试锁扣……只要有人碰触,它就会爆发出高热。
看来他对开锁无能为力。
囚犯的挣扎慢慢减小了。
泰尔斯看着他痛苦的挣扎和煎熬,心情无比难受,却只能默默地退到一边,靠墙坐下。
随着他身形的移动,牢房外的火把光芒失去了遮掩,直接照射到囚犯的脸上。
泰尔斯看清了这个可怜的人。
这是个伤痕累累的人,身上的灰色衣物尽是破损和污秽。
而且身带残疾。
他的双腿,齐膝以下,空无一物。
更可怕的是他的颈部,只见那里的血肉虬结成一团,显现出可怖的紫黑色,仿佛喉咙受了很重的伤。
大概也是因此而说不出话了吧。
泰尔斯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想起两次被扼颈的经历,想起那种痛苦,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看着这个囚犯,默默地想:可怜的人啊,伤残满身,却能活到现在,也是奇迹了。
这个囚犯表情夸张,喘息之中,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却只能发出“呜呜”也似的粗鲁呻吟。
青色的短发,覆盖着一半的脸。
另外一半的脸上,是一个古怪的刺青。
“呜呜――”他继续痛苦地呻吟着。
等等。
泰尔斯突然愣住了。
他认出了对方脸上的那个刺青。
穿越者突然意识到,跟自己同在一间牢房的,这个喘着气说不出话来的人,居然是个“老朋友”。
一个昨夜才在红坊街,跟他,跟娅拉刚刚见过面的“老朋友”。
米迪拉・罗尔夫。
血瓶帮十二至强中的佼佼者。
擅长控制风力的异能者。
超阶高手。
“随风之鬼”――罗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