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方才见大人拿着块紫色娟帕,眼熟得紧。”
“可是都知之物?”
柳桥想了想,却道:“是槐庄的,我日常见她拿着。来替她问一问。她为找这绢子嘀咕了好几日。既然大人拾得,不若让我代为转交。”
陈绍礼果然从怀中将手绢逃出来,递给柳桥:“可是这条?”
“正是正是。”柳桥笑盈盈地伸手去接。
不料陈绍礼却拽住了。两人的手隔着不足半尺的锦帕,似盈盈在握。柳桥心中突然一慌,似小鹿乱撞。不禁低下头去,满眼春光。
“帕子要还,却是看在都知面上。不知都知如何谢我?”
柳桥心中更乱,只盯着陈绍礼衣袍下摆的云纹看,忍不住娇嗔道:“你拾得又不是我的东西,为何我要谢你?”
陈绍礼突然上前一步,微微俯下头,声音似在柳桥耳边响起:“当真不是你的?”说着,手上使劲,一拉,将柳桥几乎拉进自己怀里:“那下官可就不能还了。”
柳桥一急,声音低若蚊呐:“是我的,是我的。你说,你要什么谢礼?”
陈绍礼哈哈一笑,像是天下尽在掌握一般:“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待我与别人都不一样。”
轰一下,柳桥只觉得全身血液一下涌进脑子里,烧得脸上如云霞灿烂。她哪曾想到事情竟会发展至此?本来只是想要回帕子的。难道,难道陈大人一早已对自己有意了么?难怪,他时常对自己温柔浅笑。槐庄还笑话自己脸皮厚想得多。
想到此,心中已是又羞又喜。偷眼看了陈绍礼一回,只觉丰神俊朗,仪容不俗。大着胆子道:“那这帕子就送给大人罢。”说完,手上一松,扭头跑了。
陈绍礼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含笑,慢慢将那锦帕揉进掌中。然后揣进怀里。再抬头时,嘴边的笑蕴了无限深意。
他正待往左行,余光瞥见树丛里突然光芒一闪。不由得停下脚步,仔细一看――那树后分明站了一个穿绿色宫装的女子。
他飞速地估摸了一下离那人的距离,不过一丈远。刚刚说的话,甚至脸上表情,只怕被那女子听闻了清清楚楚。
周君清见陈绍礼已经发现自己,索性站住,微微屈膝福了一礼。面上笑得分外客气。她虽然少在外走动,认识的人少。但到底是王妃,于皇室宗亲大体还是识得的。眼前男子并非皇室成员,身着官服,又能于宫廷走动,还能与柳桥相识,应是得皇后看重的臣子罢。
陈绍礼大惊之下,本担心那女子撞破自己与柳桥秘事,将来有不虞之祸,但见她落落大方,倒与自己行礼,只得叉手还了一礼。又仔细看了两眼,只见那女子神情坦然,客气中带点疏淡,像是完全没把这点事看在眼中,放于心上的潇洒模样。不禁觉得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了,不知为何,明明一个小女子而已,却叫他想起了君子之风。
周君清对陈绍礼的还礼报以一笑,便转身走了。
陈绍礼倒是留下愣了半晌。看那女子装饰绝非普通宫女,倒像后宫嫔妃。往日里见到皇后,已觉天下绝色,莫过于此。今日才知,世间女子,得天地之灵秀者,各有各的风采。
恍然间,竟不知不觉羡慕起陛下。他不肖想齐人之福,只愿得一红颜知己,可尽千杯,可倾衷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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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昱料理西京事情毕回到京城已近岁初。岁初之后便是元日,得连休七天。他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为的就是休假前奏报西京事宜。
朝会上向陛下奏报自然不提。可能元日将近,蔺枚想着节日玩乐,已经心不在焉,只嘉奖勉励几句,又令人额外赏赐了节假之物。
散朝后,便打算去集思殿见宋扬灵。但朝中交好的官员见他回来,非得拉着他一道去用早膳。他推辞不过,又自思不急在一时,便同他们一道去了。
待早膳毕,来至集思殿。众人皆知,他是皇后最得力的肱骨。往日来面见皇后,莫说稍等,便是殿中正有人同皇后议事,也有人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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