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意思,仍是不相信自己。又是委屈,又是心痛。曾经有过好多次机会,她可以揭发孟昱和宋扬灵,让他们难得好下场。可是她这一生,不敢奢望常伴孟昱身侧,又岂舍得做一丁点伤害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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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蔺枚令王继恩传旨后宫:皇后宋扬灵身体孱弱,不能周全于后宫,特令昭容米黛筠协理。
颁旨时,楚歌站在宋扬灵身侧,往外一口一口倒抽气。碍着王继恩是宫中老人,年纪大,资历高,才不便发作。
王继恩其实尴尬得紧,陪着小心,飞快地读完圣旨,一把卷起,弓着身子走到宋扬灵一侧,小心翼翼道:“皇后莫怪,小人也是职责所在,不能不为之。陛下么,可能是一时之兴,对皇后还是极为敬重的。”
宋扬灵一笑:“你也太过小心,我岂会因为这点子事情就动肝火?你回去复命,说我多谢陛下关怀体谅,有米昭容相助,后宫定当更加有条不紊。”
王继恩从宋扬灵脸上看不出到底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只得道:“是,小人领命。”
楚歌一待王继恩出去,忍不住抱怨:“陛下也太过偏心,米昭容何德何能!”
“她育有公主,身份自然不低。再说花无百日红,人嘛,难免总有起落高低。有什么值得不忿的?听说后苑茶梅开了,陪我去看看。”
“皇后,现在还有心情赏花!”
宋扬灵扫了楚歌一眼:“你就是沉不住气。要是我日日为这些得失计较,也就不用过日子了。”
楚歌无话,值得出去准备仪仗,安排皇后出行。
“不用那些,劳师动众的,再叫上柳桥、槐庄就行。”宋扬灵出声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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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一行四人来到后苑,果然一株株的茶梅开得正好。花色为白,有些带红。茶梅是南方的花树,多长在西南云州一带。宫中老人都说太宗宠爱云州来的萧妃,为免她思乡之情,特令人便植茶梅。当初种满了云翳冈,但到底此花在北方生长不宜,最后活下来的只这一小片。偏生萧妃亦是红颜薄命,不上三十就撒手归西,连子嗣都未曾留下。
“皇后要是喜欢,我们摘些回去插花瓶可好?还是明日一早叫人宅了新鲜的送来,装点花冠也好看。”楚歌在一旁提议。
宋扬灵笑着摇摇头:“花在树上才最动人。”
几人渐渐走上云翳冈顶端。楚歌扶着宋扬灵道:“累不累?要不要找个地方歇一歇?”
宋扬灵四下一望,看见一点青色屋檐,道:“我依稀记得那边是月临庭,就去那边罢。”
楚歌还道:“那边荒僻,也不知有好茶好水没有。”
宋扬灵不以为意,仍是带着几人过来了。及至走近,才见是一所小小房屋,约有十来间。一色梅花窗,门上皆挂竹帘。正屋屋檐突出,四周檐下皆是木头铺就的走廊。若是在这檐下木地板上坐着,倒是听风听雨好个所在。
宋扬灵便道:“你叫人准备了炉子,就在檐下烧水即可。”
这边话音刚落,从屋子里出来一个人。一见宋扬灵,微微愣了一下,赶紧屈身行礼。
宋扬灵倒愣了一下,快步上前,一把搀起:“我倒忘了你在这里了。”
――是周君清。
宫变之后,蔺楠身亡,李氏遭灭族。但周君清,还有她的一双儿女却是保下了。便住在这偏僻的月临庭中,虽是在万千繁华之中,却等闲见不到一个人。
“未知皇后驾临,有失远迎。穷巷陋室,委屈了皇后。”周君清虽这样说,面上却并无因简陋而起的尴尬之色。
宋扬灵进了室内一看,实在简陋异常,不过一床一桌一几而已。再无任何多余装饰。再看周君清身上衣饰――首饰几无,衣服也有些陈旧,看质地,莫说与楚歌这样的女官相比,就是比寻常宫女,也有不如。但是周君清脸色还好,气质也好,似兰花一般。屋中也甚为干净。
“这些年,俗事缠身,是我疏忽了。”宋扬灵颇有些过意不去。一直以来,她对周君清便有惺惺相惜之感。当初放过蔺楠一双儿女,除了蔺枚求情之外,亦是顾虑周君清。
周君清此人,对争权夺利从来不在意,活得再清醒不过。对宋扬灵,并无丝毫怨恨。她一笑,道:“皇后无需介怀,在这里倒像我从前在家一般。”她便安排人将几案搬到屋外廊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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