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磁州本土地贫瘠,但因盛产铁矿,十年来所交税赋年年攀升,民间亦有论调指磁州一夜暴富。这种地方,知州、知府、知县都是肥缺,有利益往来自是不用猜也能想到。只是料不到竟已经猖狂至此。”
“外间传言此地暴富,然而竟还有人家贫穷到鬻子度日,可见富者愈富,贫者愈贫,贫富之差已至何种地步!”孟昱的口气甚是愤慨。他征战沙场多年,血染刀剑,无数同袍出生入死可不是为了让那些人在自己誓死保卫的土地上鱼肉百姓!
宋扬灵听出孟昱语气中难掩愤慨,不禁抬头朝帘外看了一眼,却只看见一个模糊身形,看不清面目表情。莫说孟昱愤慨,在她听来,亦觉痛心不已。“铜钱万贯知不了磁州一县”,肯定现有卖官鬻爵之事,才有万贯铜钱之价。寻常百姓一年只得三、四十贯收入,而万贯,实在足够一个家庭好几十年的开销。
“此事不能不查!”宋扬灵斩钉截铁道。
“只是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前日,我曾邀太后的母亲曾夫人入宫赴宴,言谈之中得知她娘家便是磁州人氏。磁州产铁,且铁矿优良,禁军装备多来自于此。而曾将军浸淫军队多年。这其间关系怕是盘根错节,水深得很。我给你一道特旨,你去磁州彻查此事。”
孟昱正欲领旨谢恩,忽然听得宋扬灵迟疑了一句:“只是……”
他不禁抬头上望,又听宋扬灵压低了声音道:“万事小心。”
孟昱这才接了旨意。正欲告辞外出,突然顿住脚步,没头没脑说了一句:“本来没想去的,那日实在却不过八王爷情面,才去听了一回。也就去过那一遭。”
宋扬灵没来由一阵慌乱,想也没想冲口而出:“那,好听么?”
孟昱认真道:“嗯,不错。”这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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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州距离京城并不远,孟昱带了两个家将,一路晓行夜宿,约时日到了顺良府地界。顺良府在磁州西北,本不称府,因下属多个县皆产铁,数年间暴富。难计其数的投机商涌入此地,便设立了府衙。
孟昱在问那小姑娘生世时,得知她是子长县人。他猜测歌词中讲述的高价知县便是子长知县。他带兵征战时便知子长县有一天坑村,出产铁矿尤为精良,能炼精钢。彼时,将领们为获得精钢装备可谓是挤破了脑袋。
他们并未在顺良府停留,直接取道子长县。县城小且破,但环县衙一圈却是鳞次栉比的楼宇院落,门禁森严,然而能听见疏落的锣鼓唱戏之声。离县衙稍远些,则尽是低矮破落之房舍。
这里的客栈倒是修得富丽堂皇,孟昱一行三人要了三个房间。小二见了生客只当是来此做生意的,也不多问,只热情地介绍了一番本地风土人情,又见来的都是男客,穿着不俗,便介绍:“咱们子长地方虽小,却是样样俱全。吃的,玩的,只要客官想得出来,小的都能给您弄来。”
“噢,我平生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听个曲子。”孟昱顺势接话。
那小二一副恨不能指点江山的模样,将抹步往桌上一撇,挽了袖子就道:“这您就问对人了。我们子长数得上名的一共三家妓馆,翠微阁、倚红院、散心斋,那都是人多的去处,热闹归热闹,三教九流都在那儿。俗!再来就是白水巷里四家,郑田崔柳,都是神仙一般的人品。尤其是郑玉儿,啧啧……”小二一副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模样:“九天玄女下凡也不见得有她好看。年纪又轻,容貌又好,一把嗓子比黄莺还娇,那腰比柳条还软。”
家将齐英见那小二不过十五六的年纪,不由笑道:“你才多大点。就知道女人的腰软不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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