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而她,是宋家仅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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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五代为官,宋扬灵的爷爷更是官至宰辅。权势之盛,如日中天。只可惜,她爷爷去世得早,留下她父亲宋昭明一个儿子。
宰辅之子,又文采斐然,聪明过人。宋昭明一路官运亨通,才三十上就做到了二品大员。一时,门客众多,依附之人更是如过江之鲫。比如宋扬灵的舅舅就靠着宋昭明的关系得了提点刑狱公事的实职。与孟昱的父亲孟桐致同在江淮为官。他还将孟桐致引荐给宋昭明。
官场之事,年纪尚小的宋扬灵并不懂得。她只知道,天下没有她得不到的金贵东西。凭是什么古玩字画、绫罗绸缎、金珠珍宝,不过只是家中常见的玩意儿罢了。
然而,大厦倾圮只在一夜之间。
以宋昭明为首的朝廷重臣,贪赃枉法,上下勾结,结党营私。天子震怒,彻查到底。一代权臣,一个经营多年的宋党,被连根拔起。案件牵涉之广,上至京师,下至郡县,数百人被捉拿问案。
宋扬灵是在床上被吵醒的。她光着脚跑下床,好奇地打开门,只见连成河的火把将整个宋府包围。刺眼的红光在夜幕下,像血腥的眼睛。
宋昭明被官差急羁押着带往外面。
那是宋扬灵最后一次看见她父亲。只是一个背影。穿纱衣,未戴冠。全然不同于往日的威严。不久,即被杀头。
家中财物尽数抄走。奴仆或被发卖,或被遣散。
宋扬灵的母亲寻了三尺白绫,与丈夫共赴黄泉。
剩下孤女宋扬灵,被没入掖庭为奴。
不过七日,她在掖庭见到了舅家女眷。以前对她谄媚恭维的表姐妹,换做一腔怨恨。
宋扬灵,她曾经站得有多高,眼下便跌得有多惨。
更何况,她只有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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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其他做完了事情的宫女也聚集过来,一齐看宫门外的新鲜事。
周婉玉一脸嫌恶,将手中的扫帚递给宋扬灵,喝到:“后院还没扫,你去!”
大家都看见了,但也难出来帮宋扬灵打抱不平。周婉玉是宋扬灵的表姐,对她恶声恶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况且大家都是被罚入宫的,根本没有前程可言。谁也得不着谁的好,犯不着为了不相干的人出头。
宋扬灵抬起脸,才能看清表姐脸上怨毒的表情。才十岁的她,已经懂得了这种仇恨的来源。她顺从地接过扫帚,钻出人群,往后院走去。
有两个年纪大些,入宫时间长,又深知底细的宫女不禁凑在一起低声到:“这宋扬灵年纪小,性子倒是和软。照理说,周家倒掉和她有什么关系?周婉玉怎不怨她爹要拿不该拿的钱?反来欺负这么一个小孤女,可见不厚道。”
另一个也说:“我还当那样的大家闺秀必是骄纵得很,没想到她却是不怕苦的样子。”
“哎哟……”说到这里,先前那个宫女不禁叹了口气:“说起来也可怜得很,前儿晚上我出去解手,无意中瞧见她一个人躲在廊后头掉眼泪。手上还好几道血口子。倒把我看得心酸的,连夜给她找了点药。”
“姐姐心善,怜她是个孤女……你瞧外头,那个高个子的少年倒是好副皮相,可惜了,得做内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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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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