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由谁爬上去,用麻绳和铁丝把开裂的枯心柳托举上去,然后再用麻绳和铁丝把伤口缠牢扎好,整个过程,上去的人都要面对那个汨汨流淌红色液体的伤口,历史上枯心柳的传说,又是那么的神知和灵验,这让攀梯而上的人,心里无不心惊胆战。牛长江点了几个人,都摇着头,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太岁头上动土,是非常冒险和后果难以预料的事情。几个人才能抬得动的大鼓也抬了出来,枯心柳下,几个人拿着鼓槌正跃跃欲试的在鼓面上预热着鼓点。牛长江把提灯挂在胸前,灯的热量烘烤着他的下巴,他扶梯而上,鼓声敲起来,鼓点紧凑,鼓声震天,在天际中传播,在牛家庄上空四散飘荡。牛长江就要爬到顶端的时候,另一个梯子上也爬上了一个人,这个人的身体还很虚弱,但他的每一步攀爬都力求坚实有力。枯心柳树下的牛家庄人有的开始欢呼起来,胖老婆却在人群中借着灯光仰望着,心里却为自己的男人捏着一把汗。牛长江和牛书贵他们两个的手掌,同时触到了已经下垂的粗树枝,他俩同时喊着号子:“一二一二一二。”擂鼓声紧凑而没有间隔。这个空心而粗壮的树枝,终于在他们的号子声中,把断裂的地方又一次弥合在了一起。就在那伤口处,他俩几乎同时看到了殷红的东西,血迹斑斑,他俩的目光竭力避开那个神秘的地方。故意移开他们的视线。牛书贵把麻绳头仍给牛长江,牛长江又把麻绳头扔给牛书贵,这样一圈一圈的缠好,又在麻绳的外面捆扎了好几道铁丝,觉得确实万无一失了,他两个终于在阵阵鼓声和欢呼声中,走下了竹梯。
不知谁从家里拿来了烧纸,在枯心柳下熊熊燃起,火光映红了枯心柳的树冠,驱赶着寒冷和心存的那份余悸。
屋顶上的积雪和天色一个颜色,洁白而厚重。如此厚重的积雪,凉凉的又好像压在心头,但愿它是大地的精灵,信使一样传递着春天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