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啊,哥就要对不住啦,如果有一天,你到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地方,记着还有哥呢,可别怕,那些手里持着闪着亮光的东里的人,是给你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和他们对抗,更不要用你有力的后掌踢他们,不然,你会意外遭受皮肉之苦的。”说这话时,牛群的眼窗里分明已旋转着泪水。牛群最有数的是,在所有的牲口中,唯有这头老黄牛对牛家庄的贡献最大。它肥硕的身躯,可称得上力大无比,拉着大犁铧耕地,即使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仰头向前,永不懈怠。最令牛群感动的是,每次给老黄牛添加的粮食,它自己舍不得吃,留给围着他又蹦又跳的小牛犊吃。牛群看了既心痛又生气,就拿起鞭子赶那些小牛犊,它们撒着欢儿的跑,屁股翘的老高。
后半夜,牛群失眠了。这个一向倒头便睡,鼾声如雷,被“牛群家”常言没心没肺的人,魔怔了似的,满脑子是这些即将离去的牲口。告别它们,就像告别自己的家人一样,难舍难分。
“牛群家”睡觉轻,鼾声是牛群睡觉的象征,没有牛群的鼾声,只看见被被子包裹着的牛群,在被子下来回折腾着,她断定牛群醒着。他几乎断定这个一根筋的男人,在为什么而纠结,又为什么而失眠。她伸手干脆拉亮了电灯,25瓦的灯泡在夜深人静的时刻也格外的刺眼。
“想啥呢,就为那些牲口失眠?”‘牛群家’的探过身来问道。这时,她看见牛群的眼角上流淌下一颗生生的泪珠,泪珠滑落在枕头上,那里已经湿糊糊的一片。
“我在想,我不能叫牛长江把它们给卖了,卖了的下场谁都明白。”牛群看着老婆说。
“瞎寻思啥呢,卖不卖你说了又不算。”‘牛群家’的说。
“等天亮了,我去找牛长江,求他别卖这些牛。”他的声音低沉,有些嘶哑。
“不卖,你把它们都牵咱家来喂?”她瞪起眼睛,此时威严的目光往往是牛群最惧怕的杀手锏。
“你睡觉吧,不用你管。”牛群正想着找牛长江要说的话,他不愿让老婆打断自己的思路。
“看你那劲,不就是几个哑巴牲口,至于吗?哎,一根牛筋。”‘牛群家’干脆把被子拉过头顶,灭了灯。第二天,牛群一清早就敲响了牛长江家的大门。他们在迎门桌两旁坐下来,牛长江问道:
“有事?”。
“嗯,集体那些活物,我看别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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