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傍晚,胖老婆去屋后抱柴火时,小心翼翼地靠近,等她弯下腰时,他又看到了那个男人。胖老婆心里一紧,没有了第一次看到他的惊讶和恐怖。一个星期过去了,胖老婆每次傍晚都能在柴草垛里看到这个男人。这一天的夜晚天上阴云密布,等她睡了一觉睁看眼时已经是后半夜,大风吹的树梢响,窗户的玻璃上噼噼啪啪的敲打着雨滴。
“春雨贵如油啊。”牛群在被窝里说道。
“那个流浪汉,不知咋样了?”胖媳妇转过脸来。
“可是呢,这么大风还不走?”牛群说。
“雨这么下,他往哪走?”胖媳妇猜想着说。
“可是呢,下着雨。”牛群接着说:“住驴棚吧。”
“也行,总比淋雨强。”胖老婆应道。
牛群拉开灯,穿好衣服,又披了一件破雨衣,打开门往屋后走去。
那天晚上,当牛书贵看到那个男人真的瑟缩在细雨中,他心里好不是滋味。他把那个男人领进院里的时候,牛书贵看到胖老婆把西厢房的空床上铺上了被褥。第二天一早,胖老婆放置在那个男人身边的干粮和被褥,一动没动,他又回了柴草垛。牛长江听说村里来了这么一个男人,给治保主任说:
“村里的礼堂空着,就让那个男人住着吧。”
就这样,那个男人从此住进了大礼堂。他占用了大礼堂的一角,那些破破烂烂的东西,也就是他的全部家当。
大礼堂可是牛家庄历史上的政治活动中心。在里面斗过地主,办过食堂,红卫兵开过批斗会,造反派贴过大字报,排演过沙家浜红灯记,给知青当过宿舍,还给毛主席设过灵堂,开过忆苦思甜大会,学过大寨陈永贵。牛家庄的大礼堂俨然一块历史的石碑,上面斑驳的痕迹正在向后人讲述着它曲曲弯弯的故事,讲述着它的欢乐和泪水,它的热闹和悲伤。
提着一大包礼物听说要给老藏送礼,枯心柳树下的人们都以为开玩笑,一时间笑的肚子疼。而当听了牛兰旺和牛爱莉说那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暴雨中如何被救的情景的时候,苦心柳树下的村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竟然哑口无言。大礼堂硕大的空间,角落里只是堆积着一些柴草,和一床黑棉套外露的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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