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不停地摩擦着凹凸不平的土地面。
胖老婆眼下所处的环境确实恶劣。除了潮湿以外,空气稀薄,她的呼吸几乎都很吃力,况且整个通道俨然跳进了黑色染缸而看不见一丝亮光。经过努力的爬行之后,她判断已经行进到了出口的位置。因为这里的空气充足了许多,但寒冷导致她的心率加快,上下牙齿抖动着几乎发生轻微的撞击,她想,自己此时的嘴唇一定是紫色的,如果继续呆下去,有可能会造成可怕的后果。实在坚持不住了,她用尽力气试图把出口的顶盖推开,反正出口在屋后,出去后他们也不会立刻发现自己,在这个村里生活了这么多年,随便找个地方都可以藏身。
牛群算是一个不怎么好动的人。村里同龄人的打牌,打麻将,甚至几个人凑一块吆五喝六的行酒令,他都不会参加。在牛群家的眼里他算是一个窝囊的男人。用“窝囊”这个词在妇女们中间评价的时候,其意义就丰富延伸到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的联想。往往会引发全体妇女擦眼抹泪的开怀大笑一痛。
今晚,牛群又来牛书贵家串门了。就在他路过柴草垛时,听到里面传出哗哗啦啦的响动,止下脚步细听,估计谁家的母猪跑出了猪圈,还试图在柴草里拱窝筑巢。因人胖出口过小,胖老婆卡在那里几乎动不得,同时发出哎吆哎吆的哀鸣。牛群断定搞出声音的不是猪,肯定是个人。如此寒冷的天气,一个流浪者在这草堆里过夜,还不冻死?不行,我得帮帮他。牛群上前扒开棒桔,昏暗的夜幕下,他看清了这个女人上身的轮廓和熟悉的面孔。
“莉她娘?”
牛群惊讶之余,顾不上多问什么,他拔腿就往牛书贵院子跑去,可胖老婆说啥也不让他去,牛群很快领悟到她的坚持缘由是什么。他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胖老婆拉出洞口,剧烈的疼痛已经令胖老婆难以支撑。牛群一路小跑从家牵来了他家的毛驴,熟练地套上拉车。可胖老婆捂着肚子几乎嗷嗷直叫,叫声逐渐加大,她无法顾忌被人听到的后果了。她努力的往车上攀爬时咬着牙,但都无济于事。牵着毛驴的牛群忙扔掉缰绳,跑过来帮忙,肥硕的胖媳妇俨然焊接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次,村支书牛长江一帮人在牛书贵家呆了很久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即使有人大哈欠,流眼泪,都没有人第一个提出撤退。因为这是公社领导的死命令。突然传来女人的哀叫声,牛书贵一个箭步冲出屋子,紧接着牛长江跟随者一起涌向声音来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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