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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滋味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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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盖村里的牛棚,他领头在村北的沙土岗子上打土坯,夏日的阳光如炭火,把牛书贵宽厚的脊背烘焙的油光黑亮。说起来,当年的牛书贵是村里不折不扣的车轴汉子。往村西打麦场的空地上运土坯,更是力气活。不知谁一下子给他上了十八块土坯,手推车的肩带已经深深地勒紧在肌肉里,咬着牙爬高坡,他青筋暴涨,一气拱过坡顶,从不服输。就这样,他才挣九分。“凭什么给牛群记十分?”

    当年的队长牛长江怔了怔,指着那匹灰色的毛驴说:“那好,你明天套上它,去趟供销社,把柴油拉来。”

    第二天,牛书贵哼着小曲给驴上套,刚要套上,驴就高仰着头,喷着响鼻,后踢乱踹,好大一会儿,驴车终没套上,牛书贵却大汗淋漓。牛群一边给性口喂料,一边斜视着牛书贵套驴车。他知道那驴的脾性,可他就是不愿上前帮他。

    又忙活了半天,总算套上驴车的牛书贵装上了六个油桶,用麻绳捆好,去五里外的供销社拉柴油。

    就在那一天的傍晚,太阳还在和村西的榆树林纠缠不清的时候。队长牛长江就接到一个令他吃惊地消息:“快点儿呀,了不得了,出事啦,牛书贵和驴车都钻到村北水沟里啦。”幸好,被社员七手八脚抬上岸来的牛书贵肚子肥硕,队长让牛群牵来一头牛,被抬上牛背的牛书贵,头朝下,倒垂了好一阵儿,都不见清空,脸色如纸。村医上来把了下脉。会意的冲队长点了点头。不知谁家的孩子,正蹲在河岸上拉屎,村医灵机一动,紧跑几步伸手在那屎上摸了一把。念道:“牛书贵,老伙计,这会儿,我实在是对不住啦。”话音刚落,众人就看到牛书贵的嘴里粘粘的,黄黄的,立马增添了异样的味道。这招还果然灵验。这味道像鱼钩一样,紧紧勾住积水,用力一拉,瞬间倾盆而泻,溅湿了四只牛蹄。

    自此,牛书贵再也不愿和哑巴性口打交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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