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别忘了写作业。然后突然间想起来问:“你捞的浮萍放在哪儿了?”
许多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她想起来了,她晚上放学回来后的任务不仅仅是做晚饭。她还要捞浮萍,用石头将螺蛳砸碎喂鸭子。
家里的鸭子一直没有放养过,不会从完整的螺蛳里头掏肉吃。
然后,这两项她都没做。
她只好撒谎:“浮萍都被人捞的差不多了,有的地方我又够不着。”
许妈头疼一般掐了掐太阳穴,疲惫地摆摆手:“算了,弄点稻谷拌上青菜叶子,再加点儿糠喂鸡鸭吧。”
许多心道这样养鸡鸭成本也忒高了,这些东西可能吃得很。却也只好答应下来。
许妈吃过晚饭就出门了,叮嘱她上楼睡觉前把门锁好。
许多这时才想起来妈妈是去加班了。
手套厂是计件工资,有订单的时候人人都想多挣点儿钱。可是订单数目有限,老板就在正常下班时间将一半的电机关掉,想要加班的工人只能两人合用一台。
因为厂子就在村里头,许妈都是上八点到十一点的班,前面的三个小时给她娘家村里头一个年轻媳妇上。
说到这个年轻媳妇,也是一段故事。她是被人从贵州拐卖过来的,她婆家花了五千块钱买下才二十岁的她给个年龄能当他爹的老光棍当老婆。这五千块钱是借的,结了婚自然由她出来上班挣钱还。
许多当时听到时还有些惊讶,这婆家胆子够大的啊,居然不怕人跑了。
许妈翻了个白眼:跑什么跑,她家里头穷的叮当响,一家人就一条裤子,有人出门其他人就只能躲在家里头。到了我们这儿还不是老鼠掉进了米面缸,笑都笑死了。
许多去许妈厂里头给她送饭时见过那小媳妇,黑瘦黑瘦的,吭哧吭哧地干活,一分钟都舍不得耽误。听说她就想赶紧在许妈娘家那个村子赶紧站稳了脚跟,然后将家里人接过来。
许多后来也不知道这小媳妇怎么样了。
她当妇产科医生那几年见过不少这样被拐的妇女,其中还有越南人,十六岁的姑娘(能问出真实年龄,许多也佩服自己锲而不舍的精神)被卖给了个六十岁的老头。
她当时义愤填膺的,想要报警;被产房的老助产士拦下了,劝她别多事,否则最恨她的人很可能就是这个姑娘。年纪这么小肯定没有结婚证,说不定会被强制遣返回国。
这些事,她只能当个旁观者。
为什么当时没能咬咬牙一跺脚?一是没料到房价会跟坐了火箭一样,以为即使涨价也有限。二是许多跟许宁还在上学呢,夫妻俩力有不殆。三是许爸许妈在当时也没有这种赚差价的意识。人的经济状况总会与眼见意识息息相关。还在温饱线挣扎的人,又如何去考虑小康社会的投资问题。
许多不能替许爸去决定他一个多月的工资怎么花,她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而且不知道是潜意识里想说服自己放弃天上掉馅饼的美梦还是确实想多了记忆又清晰具体了一些,她渐渐觉得,当初那组中奖号码也许并不在她排列的一千种组合之中。她的心更虚了,去父母的卧室倒水喝,连看她爸的勇气都没有。
许爸有些奇怪,这二女儿怎么成了没嘴的葫芦,过来连句话都不晓得说。旋即他想到孩子可能正在想学习上的事情呢,心思不在上面,也就没吱声。末了见人端着杯水往房间走,许爸还忍不住说了句:“多多歇歇脑子吧,看一集电视剧再睡觉。”
许多怔了一下,杯子里的热水差点儿洒手上。她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