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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俞悦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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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锥子;各种线,也是外地贩运来的。

    大家衣服鞋袜等基本是自己做,但针线等还得买,不能都拿铁杵磨。前边一家卖针线的铺子生意还不错,这家里边就没人。

    俞悦和庄上弦进去,看这里的东西都不错,大针缝被子、小针缝衣服、绣花针,做鞋的锥子有实心的、有空心的,各种线有缝衣的、有绣花的。

    掌柜是个五六十岁半老头,愁眉苦脸一脸的晦气。

    旁边立一个牌子,写一行小字:收歇转让。

    俞悦眼神好,在街上就看见了,别人不留神进来都看不见,诡异。

    其实不算什么。州城如今氛围很不好,经营不下去的,或者像清明酒店被惦记上的,被强行霸占或者被逼关门。只是这掌柜表现的最丰富,说收歇东西又摆着,好像清仓大甩卖,又没有卖的劲头。

    一个牌子,各种酸涩。典型的不甘,各种留恋以及拖延。

    俞悦问:“转让吗?”

    掌柜唉声叹气:“苏家看上了。”

    俞悦问:“苏家什么意思?本公子也看上了。”

    掌柜唉声叹气:“没什么意思,看上好像又看不上。说送他又不要。”

    俞悦应道:“那干脆你自己留着,没准过一阵就好了。”

    掌柜唉声叹气:“我是滁州的。一把年纪不想干了,打算回老家,含饴弄孙。”

    俞悦应道:“那你让给本公子。你要是在这儿,一年给你一百二十两银子工钱,外加分红。”

    一百二十两相当于底薪六万块,巩州人均收入大概三千。掌柜说回老家屁股就没挪一下,真卖了就死心了,或者说心里没负担。

    这里买下来也要人看。买下来能做主,回头再统一规划。这事儿占金花也能行。

    巩州不像崇州,崇州也不可能一人全占了。遇上合适的先买着。

    庄上弦不说话,就看月牙整着玩,随便玩。

    掌柜想了很久,一声长叹:“一千三百两银子,铺里的货都给你。我在滁州有门路,以后进货什么的,我能帮上。”

    俞悦应道:“行。你把契据准备好,一会儿上衙门交割。”

    掌柜愣神,还是到了这一刻。

    街上有些人远远跟着英雄围观。部分人知道这针线铺的故事。左右铺子里掌柜等都出来,看样子英雄要和苏家对上?

    今儿天气好运气好,想什么来什么。街上让开,苏家苏昊到了。

    苏昊矮冬瓜,到这儿很吊,后边跟着一帮狗腿,活脱脱一个衙内。本来就是衙内。

    掌柜做了决定,没那么晦气了,看看苏昊又看看秦九。

    苏昊横着走进针线铺,一眼看见亲戚和亲舅,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愤怒、羞辱、害怕什么的一齐涌上心头,堵的他特蓝瘦、香菇。

    一个狗腿很聪明,秦七谁都认得、惹不起,干脆将矛头指向掌柜老头。

    ※※※

    巩州刺史府的府衙,在冯相大街,本身是端端正正。后宅是甩出去的尾巴。

    府衙的后堂名为四知堂,即知命、知礼、知言、知仁,又谓天知、地知、我知、子知。

    四知堂旁边有一间密室,这样好的天气,却门窗紧闭,屋顶装了一些明瓦,又有天窗,所以光线还比较充足。

    这样子有些讽刺。既然四知,又偏要装的神神秘秘、没人知道。

    大家都懂的,不用多解释。

    密室内布置的低调又奢华,一边墙全是黄金,金箔装饰的画,黄金雕塑,金银做的灯罩;一边墙全是珠宝玉石,地上摆着巨大的奇石,博古架上各种玉石、一棵石榴盆景就像是真的,靠屋顶有两个黄玉雕的飞天、完全是青岩风格。

    这些东西最大的好处,能反光,珠光宝气看的人很爽。

    现在密室内大家都很不爽,气氛就像关着的门窗,非常压抑。

    贺昌珉阴沉沉又带着暴躁,好像要来一场狂风暴雨。贺翔是打酱油的,作为酱油帝,一切随大流。苏绍珣也很狂躁,只要战斗力超过二十,他就杀出去。

    贺翀是贺家第一高手,释放出气势压制着别人,让气氛更加压抑蓝瘦。

    贺高飞在贺高阳之前就是贺家年轻一辈第一人,长得不算帅但文武双全、有勇有谋、雄才伟略,率先开口:“先拿下崇州吧。”

    其他人都看着他,怎么拿?

    朝廷都拿不下崇州。巩州守备军六百人,部分听都尉曹舒焕的。原本最大的助力水泊帮,现在大当家称病不出,又说防备秦家三兄弟,把人都召回去,搞得在州城牵制秦家三兄弟都难,还要提防水泊帮。

    世上最操蛋的事就是反目成仇背后捅刀子、兄弟阋墙这种,让人措手不及。

    这个典型就是俞家与贺家的矛盾,伴君如伴虎更不用说。

    再说贺家,这些年培养了一批高手,之前就在崇州折损一部分,不可能将剩下的都用上,那以后贺家玩什么?

    其他人看着贺高飞,他有什么妙计,赶紧说。

    贺高飞说道:“水路必须让水泊帮出手。通知西门虎,他要想清楚!”

    其他人还以为有什么高招。这时候把西门虎逼急了,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来。

    贺高飞能怎么着,手里就这把烂牌啊、一堆烂人,转移话题:“秦七会不会是庄上弦?”

    苏绍珣立刻否认:“不可能!崇州那个烂摊子,他不整还罢了;他想大刀阔斧的整,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贺昌珉支持:“世上年轻人多了。像南阳郡许国公嫡长孙许松年、渧州第一天才渧清绝、还有京城那些俊茂,比庄上弦出色的多得很。”

    贺高飞脸色不好看了,他貌似比不上庄上弦,也比不上秦七。

    贺昌珉一叹:“高阳在就好了。”

    贺高飞彻底沉默。其实秦七是庄上弦也有好处,现在趁庄上弦不在崇州,将他缠住,再对崇州施压,必然大乱。趁乱下手,崇州唾手可得,到时大局已定。

    贺高飞不笨。如果真是庄上弦,那他目的明确,这边还没动作他就能反应。但这样一件事该如何利用起来呢?

    高手就是能把烂牌打成好牌。貌似庄上弦就是高手。

    贺翔打酱油、调节气氛:“刚皇太子差人来,又是为何事?”

    贺昌珉应道:“皇太子愿意牵制丞相。他们本就搞不来。又要石虫一千只,说皇太后要。”

    贺翔调节气氛:“皇太后凤体不好,一直在吃石虫。这事要解决啊。”

    这气氛没法调解,愈发压抑,凄风冷雨。崇州的问题谁都解决不了,难道真要花钱买?这不在贺家考虑范围。贺家要的是拿下崇州,彻底成贺家的。

    贺翀出主意:“绑了曹漭,让曹舒焕对付庄上弦。曹舒焕不简单,当初让他到巩州,或许就有别的意思。”

    意思是陛下或者俞光义一开始就给巩州扎了一根刺。不是太敏感或阴谋论,实在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人憋屈,冤枉啊。

    安乐公主要天天和护卫搞,搞得尽人皆知,贺家怎么阻止?陛下为此怪贺家,为什么不怪他女儿风骚?俞敏丽自己做的蠢事,还害了贺高娢,俞光义也怪贺家,为什么不怪他孙女风骚?其实都是借口。

    苏绍珣立刻支持:“好!正好试试曹舒焕,给陛下一个交代。”

    贺昌珉想了想:“那就尽快。崇州必须尽快解决。”

    有了主意就像一道光,大家心头都轻松。曹舒焕和之前谁都不同,他是庄家军。

    贺高飞要体现自己价值、展现自己智谋,再次出主意:“不能放过水泊帮。秦七杀了西门兕及水泊帮那么多人,让人去找他寻仇。”

    贺昌珉第一个同意:“好主意!给西门虎一个警告,让他付出代价!”

    苏绍珣说道:“我家那个天天喊报仇,让她去找人。女人有时候比男人还难对付,就让她去对付亲戚。”

    西门兕妹妹给苏绍珣做小老婆,西门兕死了,他妹水泊帮出身,岂能消停。

    只要挑拨一部分人找秦七报仇,整个水泊帮都消停不了;又成功牵制了秦家三兄弟,妙计。

    为何不以衙门的名义先将秦家三兄弟抓了?因为公主啊。摆到明面上还会受各种影响,假如对方背景很深,到时都不好糊弄。

    但凡事总有办法。万事开头难,打开思路大家都有主意,最后开怀大笑。

    俞悦和庄上弦还在坊市逛,逛到中午发现好饿。

    俞悦抬头无辜的看着庄上弦,早上留着肚子,现在整个人就剩下肚子,能吃下一头大象。她又饿的无力,估计一头大象摆面前也没力气吃。

    庄上弦眼里闪过一道星光,撒娇的月牙最萌了,撩的他心痒难耐。

    庄上弦抱着月牙再蹭两下,拐到另一条街。

    这街上大概一半都卖吃的,剩下一半和吃的有关,比如锅碗瓢盆调料还有药铺。

    中午街上人好多,每家店铺都飘着浓浓的香气,一些大锅摆在街边,火烧的更热气腾腾。有些人自带干粮,再要上一碗粥什么的蹲路边吃。看的人更饿。

    庄上弦抱着月牙到一家鱼馆。

    这街上好多卖鱼的,不过这家生意最好,一些穿着体面的也来,看见亲戚又赶紧让开。

    庄上弦抱着月牙进去。鱼馆比酒店小得多,比起别的饭馆还可以,紧紧凑凑的挤了好多桌椅,几乎座无虚席。

    角落一个窄窄的楼梯,爬上去是一个阁楼。阁楼很矮,站起来能撞到头。窗打开外边树枝往里探,要进来尝尝鱼馆最有名的石锅鱼。

    庄上弦抱着月牙坐下,桌上石锅内汤已经烧好,香气浓郁诱人。旁边一盆黑鱼也收拾好,让人恨不能生吃。饿极了不是不行。

    俞悦撑着下巴,依旧软绵绵的看着庄上弦,饿了,要吃鱼,不是生的。

    庄上弦捏着月牙下巴一个深吻,香不香?反正他很香很甜。

    俞悦咬他一口,已经很饿了,深吻还要消耗体力。

    庄上弦抱着月牙再一个深吻,吻的月牙彻底无力,这感觉很不错。

    小丫鬟双鱼端来几碟凉菜,盛了两碗汤,将鱼放到锅里,又端来一些菜,走了。

    阁楼有几张桌,现在就两个人。夏天中午阁楼比较闷,庄上弦身上冷得像冰块,大树又刮来一阵风,非常惬意。

    庄上弦舀了一勺汤吃嘴里,一会儿再喂月牙,这样就不烫了。

    俞悦真不想动了,等汤吃完,鱼也煮好了。

    黑鱼没刺,俞悦夹了一筷子往嘴里,庄上弦抓着她手喂自己嘴里,等不烫了再喂月牙。

    俞悦已经回血,怒瞪少年,汤就算了,吃的不要这么喂、喂她要自己吃!

    庄上弦张嘴,月牙她夹给他吃,他夹给月牙吃,是不是味道特别好?

    俞悦冷哼一声,这家石锅鱼确实做得好,和少年没关系啊。现在有大象也不吃了,很快将一锅鱼吃完。她看着少年,摸摸肚子,没吃饱。

    庄上弦打个手势,双鱼又端上来一口锅,放在后边桌,放了鱼烧着。又端来一些菜,闪了。

    庄上弦看着月牙,脸红扑扑的不饿了,有力气了,继续。

    俞悦一指禅戳着少年胸口,大白天的不对不要啊!

    庄上弦唰的扑到她脸上,隔着三毫米不动了。

    俞悦小嘴微张,等了好一阵,茫然的睁开眼睛,看着少年的眼睛、睫毛、眼睛。

    庄上弦认真的看着月牙,一直看到她心里,月牙心里全是他,很喜欢他。

    俞悦闭眼。废话离这么近看什么眼里就是什么,看一头猪眼里就是一头猪看一条鱼……

    庄上弦特不爽:“睁开眼睛看着我。”

    俞悦睁开眼睛,被他紧紧搂着,视线左右看还是他他全世界都是他。

    “咚咚咚。”楼梯响了几声,一个伙计轻飘飘飞上来。

    庄上弦歘的盯着他,一身寒气把楼下吃鱼的都吓得瑟瑟发抖。

    伙计眨眨眼睛,打搅主公好事儿了?他不是故意的,赶紧:“曹舒焕妻儿被掳走了。”

    庄上弦顿时更冷,全是杀气:“调人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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