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情敌。
场子收拾干净,安东纳依旧盯着庄上弦,年龄大占便宜,一笑:“要不要赌一把?”
庄上弦看着月牙,喜欢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今儿练大字没?
俞悦站他身边好冷好冷,大热天下大雪也没这么冷。她又没做什么,逢场作戏都算不上!再说人家找上门,好像真的是在利用他自己,好黑的男人!
庄上弦一手捂着月牙的脸,怎么还想别的男人?
俞悦特无语,少年昨晚受什么刺激了,对了是上哪儿去了?一身紫袍有点脏,身上一股汗味儿。他虽然特冷,也能出汗,还有脂粉味儿。
俞悦更好奇,不过现在有正事,她回答安东纳:“你刚才赌账还没给。”
安东纳一愣,旋即大笑:“好!我给!你要什么我都给!”
俞悦很想说*解剖器官捐赠之类,又懒得跟他扯淡,便直说:“本公子条件很简单,虽然本公子帮安家找到传家宝,安达玺将安溪镇送给本公子做谢仪;但为了防止他说话不算数,引起无谓的纠纷;你再公开承认一次。”
其他人依旧安静着。安溪镇成了安达玺送的,还要安东纳承认。
安东纳不简单,萌正太也不是白白嫩嫩任人骗的小羔羊,这还是赖来的赌账。
庄上弦也没吭声,月牙要做就让她做。
安东纳看着萌正太,魂儿早被她勾走了,恨不能抱过来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上一口,终究是犯愁:“我这么主动,有什么好处吗?”
俞悦应道:“有。安溪镇是本公子的,不过可以送你一个别院、外加安顺楼、和五百亩地。以后有优惠政策安家都可以优先享受。包括那个宝藏。”
安东纳深深看着她,真的只有十一二岁?小孩聪明成这样一点都不、可能放下啊。
潘双双也眼睛明亮的看着萌正太,虽然听不大懂,不过好厉害的样子。
潘伯埙是最懂的。留下安家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有和潘家搞平衡的意思;那抢了安家大门给她开一扇窗也挺不错,安家在安溪镇有房产有地,就能参与其中没被彻底排斥,就有很大余地。
安东尼着急,大房不会真的被一个小孩迷住吧?
安东纳看他就不如潘伯埙。他爹也不如潘基度。所以才会搞到这一步。问题总是要解决的。硬送上去让墨国公杀,有什么意义?
安东纳摇着扇子一叹:“这是给安家的,总不能这样打发我吧?”
俞悦应道:“你叫主公,让主公打发你。”
她和庄上弦对视一眼。安家大概又像以前,准备蹲中间捡好处,反正都捡了三大家族。现在将青岩控制,安家听话点还能占好处,以后墨国公和外面斗,若是输了就省的安家操心。安家说白了就是墙头草,俞悦提议,大概是正中下怀。
俞悦该说的不客气,说完就不管了,安东纳有本事和少年斗,让她也正中下怀。
安东纳拿她没办法,看庄上弦半天,看的眼睛发涩。
庄上弦冷飕飕不说话,就那么犀利的看着他,趁自己不在勾引月牙,哼。
安东纳拿小情敌也没办法,勾引有夫之妇是很风流很正常的事情,偏偏他气势都压不住小情敌,大丈夫能屈能伸,行礼:“拜见主公。”
庄上弦声音好像寒霜落在石头上:“免礼。”
安东纳还惦记着:“主公赌一把?”
庄上弦看看月牙:“改日。回去练大字,后天去安溪镇分田。”
俞悦瞬间变成苦瓜脸:“昨天写了八百三十六个,把这三天都写了。”
庄上弦应道:“你昨天吃饭了,今天吃不吃?”
走出帐篷一阵风刮过,脂粉味儿浓了三分,跟安东纳身上抹的不一样,性质也不同。
俞悦仔细看紫袍上还有拉拉扯扯的痕迹,于是诡异的看着少年:“不说我了,你老实交代,昨晚做什么去了?故意将我灌醉,莫非去见了旧识?”
咸晏、潘伯埙、潘双双等人跟着出来,全看着主公。再抬头望天,不会大太阳下施家法吧?不知道主公的家法是什么?
庄上弦冷冷的看他们一眼,抱着月牙就走,家法就是练大字。
俞悦因为太弱小,有理也没辙,这就是不讲理的世界。
不难猜到他去了刺史府,或许遇到什么麻烦,然后被美人计搞定了。
有些事不需要尽人皆知。转眼到了二十一,集市已经结束,这次很成功,很多人意犹未尽。
一早,庄上弦拉着月牙,再次来到安溪镇。
安溪镇依旧如诗如画,清澈的清花溪,华美的廊桥,活跃的平民,水里芦花鱼。
之前强占安溪镇没有大规模的战斗,对环境没多大影响。如果最终能和平解决,对安溪镇就是件好事。镇里刚解放的平民,看到一大群人,有些紧张,又很期待。除了一部分奴性最深的,其余人都在觉醒。
有些人更释放了不安分的心,跟在墨国公后边,不知道要做什么。
庄上弦和月牙再次入住潘家别院。因为有很多事要处理,还要借潘家的手。安家暂时还不确定。又把卢玉官弄来,能顶半个人用。
次日一早,天下了一场雨,太阳照下来,滚烫滚烫的。
离别院不远一片平地,来了好多平民,心也滚烫滚烫的。大家真借到粮,吃饱饱,在清花溪洗干净,身上没那么臭,气色也好多了。这是完全不同的气象。
安东纳、安东尼、安东亚等都来到这里,围观分田。再看着这些曾经的奴隶,他们和奴隶本来就不熟,不过这些人、和地本来都是安家的。
庄上弦拉着月牙过来,潘伯埙、赛努尔、一些小奴隶主贵族都跟在后边。
平民中走出一个皮肤光滑红润的老叟,情绪很激动,说话带着口臭:“我们祖祖辈辈都这样过来的。你们现在要张致!昨晚我家没油,主子不给,没有人给,让我们怎么过?今儿二毛家没盐,谁来管?你们还要收税,跟那些贪官污吏一样!我活了几十年都没见过税!什么都有主子操心,我活好好的!”
老叟说一口最纯粹的土话,听的人好费劲,总之是各种不满。
又一个腰比水桶还粗的老妪站出来,脸上抹着脂粉,头上戴着金簪:“安家在,安溪镇歌舞升平、国泰民安!我一个女人,有吃有穿。你们一来,我吃的没了,饿了三天,脸上都有褶子了。”
俞悦左手拿着沉香扇半遮面。不少人捂脸,这老货哪儿来的奇葩?
大家看安家大房、二房、三房,大房也看二房和三房,二房看着三房,三房安东亚愈发像个小白花,真不是他真的和他无关。
安东纳看着萌正太*,又看看头顶的太阳,冷哼一声:“都少说废话!墨国以后都是墨国公的,安溪镇是残月公子的!谁若无理取闹,我第一个不饶他!”
老妪忙五体投地喊冤:“我说的都是实话!安家万岁!”
俞悦看她也不怕热,热一身汗也没把妆弄花,人人都可能有一手绝活。
庄上弦拉着月牙上台,一眼扫过,大家都冷的安静下来:“变革的过程,会有一些问题,大家提出来妥善解决。现在,每人分十亩地,好坏搭配。”
大家依旧安静,田真要分了,至于油盐,想必墨国公会解决的。
青岩没有盐,也几乎没油,这两样最基本的东西都要去外面买,因此被外面卡着。
田分给大家,虽然税少,但日常开支依旧需要。以前真的是奴隶主管着,以后都要自己操心了,有点不安又有点刺激。
一个青年站出来:“招募是真的吗?我现在报名可以吗?”
※※※
土生土长的青岩人,都适应了这方水土,大太阳下站着一点想法没有。
俞悦粉嫩的脸晒得发烫,站在庄上弦身边也不能抵挡,好在心里感觉还好,突破一层抵抗力也增强,再不行就忍一忍了。
咸晏弄来一把伞,庄上弦挡在月牙头顶,再摸摸她脸,凉快了。
安东纳心里很不痛快。他一下都没碰到正太,他来到两人身边,离近点也好。
安东纳色迷心窍,还没忘了正事,心里越来越震惊。
报名的越来越多,能主动站出来,多半是有思想、条件相对更好的,换个说法,是优秀的都被墨国公招募了,剩下的歪瓜裂枣别的干不了继续去种地,也不浪费。
墨国公的招募是面向青岩、即整个墨国。
这样墨国所有人才、大部分都会被他所用。奴隶制和封建的区别是什么?奴隶制以奴隶为根本,封建以土地为根本,现在人被墨国公控制,给他们留下地又如何?他们不过是为墨国公种地的。通过油盐等就能轻易控制。
而人都有趋利性。墨国公能给出更好的条件,谁能拒绝?其实奴隶主、统治者都会利诱,但以前奴隶主采用的方式不同,且形成一定模式。
现在墨国公打破旧的模式,给了更多人机会,这些人爆发的积极性也很恐怖。
安东纳没看到一个老谋深算军师之类,像咸晏等人年龄再大也就三十左右。换句话说,这些都是一伙年轻人搞得,最年轻的两个,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一二岁。跟他们一比,多少人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安东尼突然喊叫:“喂你!是安顺楼跑腿的,你做什么?”
跑腿的小伙看看墨国公,再看大房没说话,便大胆应道:“安顺楼是安家的,我不是。我祖上是石匠,我有手艺,我要应募。”
俞悦点头:“好好干,只要有本事,不会埋没你的。”
小伙大喊:“谢公子!谢主公!”
旁边过来一小贵族:“我有祖传雕刻的手艺,虽然家道中落,但是传下来了,我能不能应募?”
俞悦应道:“为何不能?就看你自己愿不愿了。不过本公子保证,你若成为高级技师,不会比现在差。你再看廊桥、马赛城等一些有年头的石雕、石刻,那都是艺术品。你的名字也会随这些作品流传千年。”
小贵族很激动,将十来岁的儿子也拽过来:“我摩崖云峰、儿子摩崖青峨报名。”
庄上弦下令:“暂时命你为石部主事,令郎为奉礼郎,协理石部。”
摩崖云峰和摩崖青峨赶紧跪下领命。果然不会比现在差。
摩崖云峰又说道:“谢主公信用,只是犬子尚幼。”
庄上弦用土话应道:“你要严加管教。要恢复祖宗的荣耀,青岩要恢复曾经的荣光,不仅要靠你们,还要儿孙的不懈努力!年轻人,担子很重,所以要更努力,白天学习做事,晚上学习读书,雕刻也是一门无止境的学问。”
俞悦补充一句:“本公子相信你们!”
摩崖青峨立刻信心爆棚,肉嘟嘟的脸涨得通红,恨不能现在就大干一场。
更多人的心在激荡。从普通的小贵族到墨国的朝廷命官,就这身份都不一样。何况墨国还充满诱惑,慢一步就错过机会了。
一个胖乎乎的小贵族过来:“主公,我最近改进了蒲丝织造技术,能不能应募?”
他真正想说的是不应募,想独占自己的好处,又不想错过可能的机会。
俞悦代为回答:“招募就是凭自愿。你们和以前一样,想自己干随意。国公府会进行一定的管理。但自己干,相应的风险也得由你们自己承担。”
胖乎乎的小贵族犹豫了。风险这词儿不懂,但意思并不难理解。最大的问题是,会不会人为的制造一些、风险。这问也问不出来。
俞悦和庄上弦都不多说,既想占便宜又不想承担风险与责任,哪有这样的好事。
众人回到潘家别院,安东纳也跟着来了,就跟在俞悦身后。
庄上弦停下来一手搂着月牙,星眸冷飕飕的盯着他。
安东纳现在不扮风流纨绔,改流氓无赖,反正就赖这儿:“我在外面多年,或许能帮上忙。巩州刺史的意思,就要控制盐。据说朝廷也提高了盐税。我有个朋友正好是盐商,能打通巩州的关系。”
庄上弦冷哼一声,拉着月牙就走。
俞悦无奈,她弱小就没人考虑她的意见。不过提高盐税,好像是横征暴敛的节奏。皇帝罗擎受不知道要搞嘛,这是自掘坟墓啊。资产阶级一直在自掘坟墓。
安东纳胜出,继续跟后边。走着萌正太走过的脚印都是满满的幸福。
后边其他人就不说了,来到一楼会客厅。潘家已经预备好。
大家吃了冰镇水果、点心,摩崖云峰已经新官上任,挑了几个伙计带过来。
这事和潘家、安家等都有些关系,就把这当会议室。
俞悦先讲话:“石部,针对的正是青岩数不尽的石头。这些石头并不相同,如何开采、如何利用,石部首先要采样确定,并不断改善。其次,青石重,运输是个大问题,这也要不停研究提高效率。运输的问题,决定了目前主要是轻巧的、或附加值最高的,像盖房、修桥、铺路等,应该放次要。”
大家都不吭声,除了这些用途,石雕、石刻,就不像盖房稳定、广泛,面窄了,就会牵涉门路等很多新的问题。
一个伙计说道:“咱的青石硬,加工难,本钱大。肯定卖不起价。”
其他人都看着墨国公和残月公子,他们能提出来,一定有想法,急什么。
俞悦先说价:“青岩奴隶基本是天葬。本公子发现,青岩群山就像一座天葬山。下雨的时候雨不像天上下的,更像地上冒的,就像祖坟冒青烟。”
其他人面面相觑,想起来更诡异,难道和奴隶有关?
安东纳突然眼睛放光:“你是想用石雕、石刻做陪葬品?除了金银等,外面贵族还喜欢用陶瓷做陪葬品,陶瓷不如青石坚硬。青石再加上青岩悠久的历史传说,虽然坚硬却有不错的可塑性,值得一试。”
俞悦目瞪口呆。安家大房还有这头脑?一个贵公子会关心陪葬品?
安东纳看她呆萌的样子萌的哥快*了,那个难道不是么?
庄上弦忙抱着月牙,宣誓主权,安家的最好少打月牙主意,还那么恶心。
安东纳这回很纯洁,他真的爱上萌正太了,请不要亵渎世上最神圣美丽的爱情。
潘伯埙咳嗽一声:“陪葬品可以由安公子先试。”
这下更诡异了,什么叫安公子先试?他又没死,怎么试?大家看潘公子一脸认真,不像是故意欺负人。
俞悦拽开庄上弦,自从有了安东纳,他就不正常,快把她油揩完了。
庄上弦冷飕飕的看着月牙,不让他揩油难道还让别人揩油?
俞悦没看见,说事儿:“安公子想法不错。本公子原本的打算,是用青石做墓碑,下雨就能看到祖坟冒青烟,再适当炒作一下。加上镇墓兽、陪葬品等,可以做一系列的产品,方便大家选择。人活一世,这方面的钱有时候很好赚。”
安东纳愈发眼睛放光,直勾勾的盯着庄上弦,挡住月牙也挡不住她的诱惑。
声音的诱惑有时甚至是想象的诱惑,就像赚这方面钱,凭的就是想象。
其他人也打开了想象。如果说陪葬品只有少部分人会用,那么墓碑好像外面的人都用,这市场就大了。能卖出去就能赚钱。
俞悦继续放大招:“本公子不清楚青石能不能做砚台,但肯定能做镇纸。可以做成各式各样的镇纸,然后找几个秀才炒作,因为用了咱的镇纸,一举高中了。本公子认为文弱书生之所以弱,就是不爱动。青石重,可令其每日抓举百下,身体活动、气血畅通,本身便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其他人的想象如彩虹横跨天空。从墓碑一下到镇纸,差点没听懂。
“啪!”安东纳击掌,拍高几,兴奋的要发狂。
摩崖云峰反应过来,喝道:“好!青石本就是咱青岩的宝贝!做镇纸物件小,全在雕工。咱青石雕刻出来,一定能让那些士子看中。”
摩崖青峨从兜里掏出两颗石球:“这是我自己做着玩的。”
俞悦接过来,石球表面已经玩的光滑,雕刻的是一个仙洞,里面有神仙;青石本身的纹路与颜色,正好形成一些祥云。技艺略显稚嫩,又很朴拙。
俞悦越看越喜欢:“这给小孩玩也不错。”
咸晏附和:“耐摔,还能砸着玩。青岩群山一些青金岩,并不比玉石差。”
大家都听懂了,就是经济实惠,家里有些钱的就能买几个玩。
潘伯埙说道:“我已经让舍妹整理青岩的故事。这里除了奴隶与落后,还有很多古老与神秘的传说。同时收集外边的故事,在读书识字的时候一块学习。”
摩崖青峨棕色的眼睛发出淡淡的金光,他喜欢学习!
俞悦拿着石球舍不得放,比起人家盘核桃、玩蛋,这要高大上多了。
庄上弦夺了石球还给摩崖青峨,两个石球而已,改天他雕四个。
俞悦看着空空的手,再看他,就他在葫芦洞雕的那龙,还是算了吧,人总有长处的。
庄上弦拉着她的手,这样就不空了,玩他吧。
※※※
忙了好几天,安溪镇的田分下去,经过最初的冲击,大家终于平静一些。
天却越来越热,青石散热快,也要深夜才能凉一点,太阳一出来温度又直线上升。于是长期下来,大家形成了昼伏夜出的习惯。夜里又看不见,点灯又费油。溪水、河水的温度白天也很高,总之这是上天的安排。
今夜天黑,没月亮,繁星满天,潘家别院后边花园八角亭。
周围挂着薄纱和几盏灯,风从清花溪吹来,带走浓浓的稷谷酒香。
里边庄上弦、潘伯埙、赛努尔、安东纳坐着,俞悦则躺在庄上弦腿上、睡的正香。
庄上弦拿扇子给月牙轻轻扇着,偶尔有蚊子飞虫,都哪凉快离哪儿远点。
安东纳只能看到残月一双脚,勾起无尽的想象,就算实在勾引不到手,自己被她勾走也无所谓。安东纳已经成了情圣,为了残月跟在墨国公身后也无所谓。再说跟着才有机会,一定有机会的。
潘伯埙无语。安家大房又不骂人又不犯法,能怎么着?
潘家护卫小声回话:“祖根山的宝贝取回来一部分,现在正准备实验。潘家已经进行废除奴隶制试点,并招募了三百人,请问主公让他们去哪里?”
庄上弦应道:“去马赛城。秘方可以公开,由大家自愿接受实验。”
潘伯埙想了一下:“人心刚安定下来,不如先看看初期的效果,看情况再说。”
庄上弦点头。这还有一个问题。若是大家知道秘方能变强,或许能刺激起贪婪,贪婪是一种原罪。等到能更好的控制局面时,确实更稳妥。
安东纳直接问:“什么秘方?”
赛努尔说道:“就是安家丢失的传家宝上的。”
安东纳国字脸差点抽成赛家的长脸,比起安达玺和二房的大饼脸其实帅多了,上天总是这样偏爱一部分人,抛弃另一部分人。
几个安家心腹高手也无语。安达玺脑子怎么想的,能和安妮娅一块撒这样无聊的谎,还没能力弄到手。比起安家四房,这估计会成为真正流传千年的笑话。以后谁用这秘方,都会记得这是安家“祖传秘方”。蛋疼。
安东纳对他爹不好多说,人家明显是玩他爹那也是过去了。现在他看着潘伯埙。
潘伯埙精英有分寸,人也好:“根据秘方,用石粉和酒糟能辅助修炼。”
安东纳歘的瞪大眼睛,夜里能吓人一跳。狂热的又好像抛弃了萌正太移情别恋潘伯埙王子。看得出潘伯埙二层了,安东纳比他大一轮、才二层。
潘伯埙绝不会告诉他,突破的真正原因。
安东纳知道他突破的时候还没吃石粉和酒糟:“你确定,石粉加酒糟?祖宗谁这么有才华,你们也敢试,都是非常人啊。”
潘伯埙应道:“放心,等确定有效,主公一定会告诉你。”
安东纳下意识的看残月,皮子是她发现的,事情一定和她有关,他的心肝宝贝。
庄上弦忍着不揍他,这账先欠着。再低头摸摸月牙,她是他的。
赛家一伙计回话:“最近一批菜油及桐油都被扣了,理由是崇州太热、路上容易着火,等秋凉后才放行。”
潘伯埙补充:“以前没听说过。应该是为了多要稷谷酒。至于为何多要酒,就不知道了。”
潘伯埙王子惭愧,崇州的事他知道,外边的事基本两眼一抹黑,所以总是这么被动。崇州本身又过于依赖外边,所以,矛盾早晚要激化。
安东纳说道:“巩州刺史是俞丞相的人,俞丞相野心很大,不过子孙却没一个拿得出手的。贺家反倒有不少才俊。”
他对外边的事也拿不准,不过大概是明白的。有野心就会有动作,贺家有能耐,想对崇州下手。各种原因凑到一块,造成现在的局面就必须解决。
俞悦爬起来,迷迷糊糊的说道:“俞家断子绝孙了?嘛时候的事?”
庄上弦倒一盏茶给她:“快了。”
俞悦看他一眼,快了就表示没有,至于多快就不用问了。
安东纳探头看着残月,她和俞家有仇?还是希望断子绝孙的仇?这要好好想想。
俞悦看他一眼,依旧看庄上弦:“贺昌珉皮痒了?兴风作浪想要讨好谁?”
庄上弦冷然应道:“不用管他,放那他会着急的。”
俞悦吃茶,洗脸。庄上弦把她头发收拾好,什么时候都美美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安东纳看着两个人发呆。少年太牛了,放那不管,谁都会玩的不痛快。事情其实是双方面的。稷谷酒、蒲丝不算生活必需品,但对于一定层次,比吃饭吃盐还必须。既然有人想要稷谷酒,又为何一直让崇州吃亏?有人欠调教。
安东纳没事了,闲的继续欣赏萌正太,脑子里想着如何将她打扮。
庄上弦不让他闲:“盐何时能运到?”
安东纳对小主公没辙,谁让他想天天看到残月呢,这就是被挟制了:“大概半个月过关,赶巩州刺史下一步动作前。”
庄上弦点头,又下令:“回头放出消息,谁能将油运到崇州,价格翻三倍。”
安东纳和潘伯埙、赛努尔对视一眼,没说的,一个字:狠!
一边不着急,一边摆出特着急的姿态。有钱赚自然有人会想办法。有人想兴风作浪,就看谁作的精彩。至于价格,在这种战争中,先爽了再说。
安东纳若有所思,这就是对付赛家的手段吧。一方爽肯定有人不爽,他等着看戏好了。
潘伯埙和赛努尔突然发现,所有事都不是事。当然没这么简单,具体怎么玩,完全看智商。
俞悦发现这里的人智商都及格,起码说话不费劲。她还有想法:“只有一条路早晚会被堵,巩州明白这状况,就会底气十足使劲堵。所以必须有其他退路,哪怕是一条小路,打开一个缺口,意义将完全不同。”
庄上弦星眸看着她,再看桌上,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安东纳也不急,只管眼睛放光,看着残月像珍珠、像美玉、像眼珠。
赛努尔觉得安家大房好惊悚,就这么盯着主公的爱宠,需要多大的胆量和底气?
就是正常人这么看人家也不礼貌,他就那么赤果裸的盯着。
俞悦差点失手一盏茶泼安家大房老脸上,老男人就是不要脸,这是逼着庄上弦欺负人揩她油各种无法忍受。
庄上弦看安东纳一眼,突然心情不错,人家只能看着,永远只能这么看着。
俞悦吃了茶继续:“马林大河就是老天给的一条路,需要勇者去驾驭。崇州若是一味退让,马林大河将永远无法逾越。青岩人若是敢去闯,肯定能征服。人家大海都能扬帆,何况是一条河。”
青岩的人灵魂都是一颤,脸又发红,他们难道是懦夫?必须不是!
潘伯埙端起酒一饮而尽:“我无条件支持!”
庄上弦冷酷的说道:“一队人先探路试水,招募三百人熟悉水性,在青西江建造五艘大船。马林大河出崇州往南是南阳郡。正好避开东阳郡视线。”
赛努尔这回听懂了。崇州实力还不行,避开东阳郡和巩州先发展起来。如此一来,马林大河水路就显得更重要。每一件都是大事啊。
安东纳看着残月,突然觉得这就是代沟?无法逾越?怎么行!
安东纳永远有一颗年轻的心,和年轻人一样充满激情:“青州以前很不错,但五百年前一场地震,造成极大的破坏。这些年过去,青州快和东边原始森林连成一片了。而青州就有一条路通向外面,中间一段高山深涧,若是能重新开辟,青州也将重新活过来。而不是像现在名存实亡。”
大家看着安家大房。青州好像是他最有发言权。
青州变样后,现在大概三分之一的地方被安家占领,其他地方出来也要经过安家。
假如说青岩是一个葫芦,葫芦口在巩州,进去第一洞天是崇州,第二洞天才是青州。青州地方和崇州差不多大,人口只有一两万,没有刺史、没有衙门。名存实亡,确实如此。皇帝将青州封给庄上弦,呵呵哒。
安东纳摆好姿势给后辈看:“我一直都想开拓青州,或许真有宝藏。”
俞悦无语,安家大房心态、心胸还不错,至少比赛大公子强。
庄上弦不爽:“人手有限,以后再说。”
俞悦觉得不能打击人家积极性:“安家可以先开发,大家可以友好合作。”
安东纳特激动:“不急,等巩州的问题初步解决后再说。”
俞悦惊讶。安家大房什么意思,这种时候还顾全大局?墙头草的眼里会有大局吗?
安东纳瞬间受了二百点伤害。他怎么就没大局观?没有大局观也得有残月观。他一人去开发青州,还怎么跟在小主公身后观残月?
庄上弦一眼就将他看穿,特冷酷的冷哼一声。
安东纳挑眉,哼哼又能如何?他一不非礼二不非礼三不非礼,还能出谋划策提供实际支持,这就是现实。勾引残月必须要有实力,还要有智商。
潘伯埙发现情圣的境界已经完全超出他理解能力,反正安家大房开心就好。
俞悦表示与她无关,吃完她还有事儿。
庄上弦心疼了,捏捏月牙的脸,瘦了,给她倒一大碗酒。
俞悦吃饭呢,捏她脸算怎么回事!使劲瞪着庄上弦,想干嘛直说!
庄上弦直说:“吃完早点休息。”
俞悦看他十分钟,看的天荒地老,端起碗一饮而尽,什么奇奇怪怪的镇墓兽改天再画。
※※※
次日一早,俞悦睁开眼睛,果然酒后乱性,贴身侍从被主公绑身边了。
庄上弦看着她蛾眉杏眼,什么意思?有意见?
俞悦冷哼一声,爬起来离他远点,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尤其夏天穿的少,睡衣一卷,贴身贴的都是肉,她雪白粉嫩的肉啊,就白送了。脑子再迟钝都是有作风问题,她再弱小也得想想办法。
庄上弦躺那没动,一头半长的黑发衬着米色枕头,身上盖着淡蓝色薄毯、露出一个模糊轮廓更性感。俞悦爬起来弄得有点乱,充满无尽想象。
庄上弦看着月牙粉红的睡衣也有想象,但克制着,反正要防止月牙被人勾引走,这是最好的办法。
俞悦都不知道少年这么早熟,其实也十五岁了;知道了愈发要离他远点,一边想一边不留神绊了他的腿,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庄上弦忙伸手一拉,俞悦顺着他手扑过去,正好扑他身上。
俞悦欲哭无泪,扭头狠狠瞪他,床啊卧榻上摔一下又能怎样,他一定是故意的。
庄上弦认真看着月牙,别摔了哪里,然后懵了。
俞悦狠狠的瞪着、也懵了,传说中最烂的摔倒姿势竟然被她碰上了!他绝对是故意的!
庄上弦发现嘴唇好软,比手摸着更软,下意识想抿嘴,就抿了樱桃小嘴。
俞悦脑子一阵空白,脑子里似乎只有一个声音,她真的好弱小。
庄上弦顺手抱着月牙,偷偷又抿了一下,耳朵已经红透,脑子也有点晕眩。其实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在于谁坚持更久。
俞悦回过神侧身倒在卧榻上,浑身发抖。
庄上弦发现躺着不像站着。站着有事拉过来抱一下,躺着可是全部力量都压到他身上,他快把持不住了。顺势侧身将月牙放卧榻上,又不想松手。
俞悦咬着嘴唇,半天还是盯着庄上弦:“我们需要谈谈。”
庄上弦嗯了一声,窗外一线阳光照进来,月牙的脸泛着晶莹的光,好想亲一口。
俞悦看着他视线,控制住情绪:“我才十一岁。”
庄上弦嗯了一声,明年十二,后年十三,大后年十四,然后就能赶上他了。
俞悦发现他今天无法交流,只得喊叫:“男女授受不亲,离我远点!”
庄上弦脱口而出:“已经亲了。”
俞悦瞬间崩溃。就亲一下啊!忘了可以吗?吃亏她都认了。再说不能偷过一次以后就要一直偷下去,偷还能改邪归正,姐也能从良。疯了。
庄上弦回过神,心里一阵异样的刺激,果然做了男人才知道不一样。他还差得远。努力、的解释:“你已经以身相许,你是贴身侍从,你只能是寡人的。”
干脆说明白了,庄上弦觉得这不用说,月牙本来就是他的。
俞悦瞪大眼睛,什么意思?她好像知道什么意思,却无法相信。
庄上弦星眸也看着月牙,心里挺紧张,月牙千万别拒绝,他只是不想她不喜欢。
俞悦张了张嘴,大叫:“我是我自己的!刚才是意外!”
庄上弦点头:“所以没事了。我没说你故意的。”
俞悦愈发抓狂,他一定是故意的!算了,躺卧榻上和他讲这种问题,智商一定欠费停机了。
俞悦利索的爬起来,使劲踩他一脚,别以为弱小就真的好欺负。
庄上弦挪开腿,月牙踩过的地方一阵柔软又有弹性,好想让月牙再踩两脚。看着月牙小模样儿走开,改天吧。
俞悦来到一楼餐厅,潘双双也在,穿着茶色半旧的裙子,腰上系着小围裙,没有通常公主的矜持,却不减优雅贵气;不像花园的玫瑰,而是清花溪边自然生长的月季;清晨带着露水,单纯美丽散发着清香。
潘双双帮侍女准备好早餐,也停下来看着俞悦,双瞳剪水亮晶晶。
她知道残月是女孩子,比她还小,又好像什么都懂;打扮成男孩子真的好萌,上前便捏残月的脸,又赶紧收手,甜美的笑道:“你皮肤真好。”
俞悦这是又被非礼了?她捏捏潘小姐的脸:“你皮肤也好,娃娃脸最不显老。”
潘双双立刻点头:“对的对的,我娘就是娃娃脸,据说生我之前就这样。好几次听人家背后叫她狐狸精。我娘说脸是老天给的。”
俞悦乐:“那你母女上辈子一定拯救、青岩了。”
潘双双眨眨亮晶晶的眼睛:“哪里哦。我弟弟也是娃娃脸,所以一直长不大。我娘说现在还小,等过二十年,看起来还是小弟,哈哈哈,我弟弟成天可愁了。”
俞悦笑道:“愁什么。这么小就想老,多少老人想年轻。他若是实在觉得不爽,就拿刀在脸上来一下。”
潘伯埙和庄上弦一块进来,两人对视一眼,再看着潘双双。
潘双双单纯又不傻,脑洞大开想着弟弟脸上一道刀疤,唔呵呵呵。
安东尼和安达玺随后进来,看着潘双双直了眼睛,潘小姐真的太可爱了,单纯的让人有种迫切撕碎她的*。父子俩对视一眼。
潘双双回过神,潘伯埙已经将妹妹挡到身后,对安家两个奇葩更加不善。
俞悦看看庄上弦,再看安家极品父子,今儿安东纳竟然没在。安家极品父子还到了餐厅。
庄上弦拉着月牙坐下吃早餐,别的都甭管。
潘伯埙拉着他妹妹也坐下来。摩崖青峨骚年特有眼色,坐了潘小姐另一边。
安东尼和他爹交流结束,缩着脖子站到摩崖骚年身边,有眼色就赶紧滚,这什么地方,轮得到他一个小畜生坐这儿。
摩崖骚年忙着吃饭,吃完还有一大堆一大堆的事、一大堆一大堆的青石要处理。骚年心里又想着,如果安家二房是一块石头,保证一刀削他。
安东尼站了一分钟,餐厅特安静,安达玺白莲花咳嗽一声。
安东尼不愿放弃,冲摩崖骚年喊:“麻烦你让一下。”
摩崖骚年头也不抬,随意的挥挥手,像赶一只苍蝇,或者说:麻烦你让一下,表影响哥食欲。
安东尼作为安家二房,不能容忍,一把拽摩崖骚年的衣领,就是将他拽开。
潘伯埙喝道:“让你们在会客厅等着,或者去别院大门外等着。”
庄上弦一眼更加冷酷的扫过安家父子,安东尼冷的立刻松手,安达玺涨红了大饼脸。
安家父子就是不要脸,又坐下来蹭早饭。
没有安妮娅那个极品在,总算能好一点点。吃过早饭到会客厅,摩崖骚年也活泼的跟过来,就当消消食。
安东尼看见姓摩崖的就磨牙,回头一定要杀鸡骇猴,让大家知道安家二房的厉害。
安达玺要让大家知道他作为安家主君的厉害,开口说道:“安溪镇已经送给你们,我安家的宝物该归还了,墨国公保证过的。”
庄上弦剑眉一动,看着潘伯埙。
潘伯埙挥手,很快一护卫送来一盒子,打开放高几上。
安东尼忙过去抓在手里,打开一看,一看,又一看,抬头看看潘伯埙。
潘伯埙手里已经拿着别的东西在看,快忙死了谁有空理安家二房。
安达玺疑惑,让儿子将皮子给他,拿在手里看了五分钟,纯粹是天书,一个字没看懂。
会客厅特安静,潘伯埙看完的文案一部分递给主公。俞悦拿着摩崖骚年最新的作品在欣赏,不得不说,这少年对雕刻有着恐怖的天赋,外行都看得出来。
摩崖青峨很激动,眼里闪着淡淡的金光。他还以为要像父亲一样一辈子做个小奴隶主,没想到还能继续做他喜欢的事情。
安家极品父子终于研究完,咳嗽一声、两声、三声没人理。
安达玺只得摆着白莲花的姿态高傲的说道:“这确实是我安家祖传宝物,我收回了。”
潘伯埙点头,你收,祖传宝物用不上就是讽刺。
安达玺愣住,这宝物当文物也值不少钱,他们都不坚持一下?难道有诈?
安达玺又检查一回、两回,确定没问题;咳嗽一声,没人理但知道大家都听着,他只管说:“石雕做陪葬品,这是东纳提出来的。我们安家认识人,准备由东尼负责,专门做这方面。所以这方面的人是不能再给你们,你们若是需要帮忙可以说。”
俞悦应道:“做吧,不过要接受国公府的监督和管理。”
安东尼缩着脖子皱着眉:“你们打算怎么管?外面没人是什么事都做不成的。”
俞悦应道:“行了,知道你外面有相好的。不过墨国由墨国公说了算,下次不要再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简单就是愚蠢。安家搭上什么东阳郡太守,这就牛逼了。事实上安家还要看大房的意思。
安东尼大饼脸红得发黑,好像有病;又赶紧看潘双双,他可没相好的。
安达玺看差不多了,说下一件事:“由墨国公在这儿做主正好,我今儿就正式替东尼向潘小姐提亲。我们两家门当户对,你们身份相配,从小也算青梅竹马。潘小姐虽然被赛三公子掳走,东尼不会计较的。”
会客厅内所有人齐刷刷盯着安家极品父子,一股杀气狂暴。
安达玺作为主君,关键时刻顶住:“我知道潘小姐是清白的,但这种事毕竟说不清。我们两家不一样,东尼又从小喜欢潘小姐。”
俞悦失手一杯茶泼安达玺老脸上,就当欠他儿子的。
潘伯埙关键时刻更控制情绪,冷笑道:“滚!免得老子冲动杀了你!”
※※※
五月初五崇金林集市,之后天更热,俞悦和庄上弦回到马赛城。
除了潘伯埙和潘双双,安东纳也跟来了,还有摩崖父子带着石部大部分人。
马赛城大变了模样。城堡还是那城堡,吊桥还是那吊桥,护城河白天被太阳晒得滚烫。
城堡内气氛也火热。除了潘家送来、以及招募的数千人,原赛家控制的奴隶、离得近的也有上万人来到马赛城。有人气,焕发生机,夏天也挡不住。
人多却不乱。墨国公不在的时候,城堡内操练、改造等都有条不紊的进行。这也吸引了不少人,想来看看墨国公都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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