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弄,它紧挨着杏花巷,
相传是祖上出过两位了不得的厉害人物,不过到底是谁,做了什么,没人说得出来,久而久之,就又成了昔年老槐树底下,老人们故弄玄虚的谈资。
如今老槐树一倒,小镇的人气好像一下子就清减了许多。
孩子们感触不深,年轻人反而觉得视野开阔,白白多出一大片空地来,挺好,
只有怀旧的老人偶尔会长吁短叹。
二郎巷和杏花巷没住着大富大贵的有钱人家,只是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
比如金城巷附近的百姓,见到这两条巷弄的人,大多抬不起头来,乌婆婆和孙子乌竞争就住在杏花巷,在小镇算是家境很不错的了。
少年在一栋宅子门口停下,大门上贴上了两张崭新的彩绘门神,
少年抬头看着其中一位手持短戟的银甲门神,威风凛凛,一脚翘起,金鸡独立,作金刚怒目状,少年笑道:“锦衣还乡,不过如此了。”
少年开门而入,是一座不大却精致的宅子,头顶开有一口方方正正的天井,地上凿有一座水池,通风极好,
二楼设有美人靠,适合夜观星斗冬赏雪。
少年很满意,念叨着不错不错,是个修身养气的好地方。
少年搬了一张雕花木椅,坐在水池旁边,抖了抖衣袖,哗啦啦,滑落出一大堆破碎瓷器,大如拳头小如米粒,不计其数。
最后满满当当,估计一箩筐也装不下,全部悬浮在天井下的水池上空。
这一手,是名副其实的袖有乾坤。
少年左右张望,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道:“从哪里开始呢?”
“就你了。”
最后他相中最有眼缘的一粒枣红色碎瓷,心意微动,它便从瓷堆里飞掠而出,安静停在他身前一尺外的空中。
之后,不断有碎瓷从那座小山飞出,来到少年身前,然后被他轻轻放置在某处。
像是在拼凑一件瓷器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在铁匠铺子,金秀交给赵阳两幅地图,那陈旧的纸张泛黄,地图上山峦起伏,
只是山头名字皆是甲一、乙三等等,
而犹然泛着清馨墨香的新地图上,除此之外,还多出了龙脊山、真珠山、神秀山这些没那么枯燥泛味的名称,最后还多了一个“大骊金城县”。
金秀指着那些地名山名,一一给赵阳解释和介绍过去,最后提醒道:
“虽然两幅地图上看着只是指甲盖大小的位置偏移,但是等到你进山,就会发现可能是好几里山路的差距,
因为骊珠洞天落在大骊地面后,地表震动很大,甚至有一些山根不牢的山峰,就在那个时候直接倒塌崩碎了,
这同时会让你的前行道路上出现很多意外,你一定要自己小心啊。”
赵阳小心收起两幅地图,最后背起一只背篓,跟上次带着陈对他们进山差不多,对金秀歉意道:
“这次我争取走到地图上的挑灯山、横槊峰一带,估计最少半个月,最多一个月后返回这里。”
金秀轻声道:“这么久啊,那你带的东西怎么够吃?”
赵阳忍住笑,“我是山里待惯了的,野味山果都能吃,也都找得到,我保证饿不着自己。”
金秀点头笑道:“我爹答应借你的十几两银子,你出山之后,我肯定能给你。”
赵阳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金菇凉,你就别委屈自己了,钱我自己能想办法,
你总不能真的坚持十天半个月,都不吃压岁铺子的点心吧?”
金秀脸色涨红,想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真相的。
赵阳有些无奈,笑着不说话。
心想就金师傅那臭脾气,肯借给自己银子才是怪事,所以不是我目光如炬,而是金菇凉你的掩饰实在不高明啊。
赵阳看她有些失落,连忙安慰道:“金菇凉,好意我心领了,谢谢啊。”
金秀抿嘴一笑。
她突然说道:“我送送你吧。”
赵阳已经大踏步离去,转头摆手道:“不用,路我熟得很,闭着眼睛都能走。”
马尾辫少女轻轻哦了一声,然后跟他挥手告别。
赵阳走出金家铺子后,一路沿着溪水往上游飞奔。
临近小镇的几座山头,赵阳并不感兴趣,虽然不大,价格不贵,
但是他不希望买在这里,距离小镇实在太近,这种风头出不得,而且金师傅之前说过几句暗示言语,“地真山”“远幕峰”几座山峰在内的这一带,
山头的底子原先其实都不错,只可惜这么多年差不多给掏空了,所以就是几个绣花枕头,要一直往西走,到了那座真珠山才有所好转。
赵阳走了足足一天一夜,期间只休息了不到两个时辰,才终于爬上一座小山包的山顶,深呼吸一口气,心肺之间满是山野草木清香。
草鞋少年挺起胸膛,重重跺脚,豪气干云道:“这是我的!”
这里,那里,以后都将是我的,我将会成为小镇除了金师傅以外的第二大山大王,想想都觉得高兴啊!
努力了这么久,我终于站在这里,望着一座座高山,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当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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