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一个人过惯了,反而更加知道人情冷暖和轻重缓急,点头笑道:“会的,只要看到刘箴言跟金师傅喝过拜师茶,我就马上离开这里。最好那个时候,金师傅也答应给你铸剑。”
看着满脸喜悦的家伙,陈曹纳闷道:“跟你无关的事情,也值得这么开心?说你烂好人,你凭啥不服气?”
大概是认为两人有些相熟了,赵阳说话也没之前那般遮遮掩掩,理直气壮道:“刘箴言,鼻涕虫赵顾,加上陈姑凉你,你想啊,天底下那么多人,我也就在乎三个人的好坏,我咋就烂好人啦?”
陈曹笑眯眯问道:“那三个人里头,我排第几?”
赵阳既诚恳又赧颜道:“暂时第三。”
陈曹摘下佩刀,随便握在手中,用刀鞘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赵阳,你要感谢我的不杀之恩。”
赵阳莫名其妙问道:“煎药你不觉得烦?”
陈曹愣了愣,理解了他的想法,“赵阳,我突然发现你以后就算到了外边,也能活得挺好。”
赵阳一点都不贪心,诚心诚意道:“跟现在一样好就行。”
陈曹不置可否,轻轻摇晃手中绿刀,就像乡野少女摇晃着花枝。
到了刘箴言家的巷子拐角处,一个黑影蓦然窜出,陈曹差点就要拔刀出鞘,幸好及时忍住,原来是一条黄狗,围绕着赵阳亲昵打转,赵阳弯腰揉了揉黄狗的脑袋,
起身后笑道:“是刘箴言隔壁那户人养的,叫来福,好多年了,胆子特别小,以前我和刘箴言经常带它上山,就只会跟在我们屁股后头凑热闹,
刘箴言总嫌弃它抓不住山兔山鸡,总说来福连一条猫都不如,像乌竞争家养的那只猫,有人看到它经常能够往家里叼野鸡和蛇。不过来福年纪大了嘛,十来岁了,很老啦。”
说到这里,草鞋少年忍不住又弯腰,摸了摸来福的脑袋,柔声道:“一大把岁数,就要服老,对吧?放心,以后等我赚到大钱了,一定不饿着你。”
陈曹摇了摇头,对此她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哪怕她这一路行来,她见过很多人很多事,高高在上的仙家高人,肉眼凡胎的市井百姓,权贵子弟的锦衣怒马,御风凌空的神仙风采,见过了许许多多的悲欢离合。
陈曹
有那佛家的行者,在凄厉风雨夜,赤足托钵而行,唱着佛号,步伐坚定。有赴京赶考的穷书生,在破败古寺里,为披着人皮的狐魅温柔画眉,最后重新动身启程之时,哪怕明知自己已是两鬓微霜,也无悔恨。
有顶着天师头衔的年轻道人,在古战场和乱葬岗之中独自穿行,默念着福生无量天尊,不惜消耗自身修为,为孤魂野鬼们引领一条超脱之路。
有上任之初亲手禁绝淫祠龙王庙的中年文官,嘴唇干裂渗出血丝,在干涸河床边上,摆下香案,沙哑诵读着《龙王祈雨文》,最后为了辖境内的百姓,面向龙王庙,下跪请罪。
有前朝遗老的古稀老人,不愿带着出仕新朝的儿子,只带着蒙学的小孙子,登高作赋,面对家国破碎的旧山河,老泪纵横,跟心爱孙子说那些已经改了名的州郡,原本应该叫什么。
有一叶扁舟在千里长峡中,顺流直下,有读书人在两岸猿声中,意气风发,读至快目会心之处,仰天长啸。有面覆甲胄的倾国女子,在硝烟落幕后,纵马饮酒最绝色。
一路行来,一路见闻,一路感悟,陈曹的向道之心,始终稳若磐石,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现如今,陈曹又多看到一幕。
一个孤苦伶仃的陋巷少年,背着箩筐系着鱼篓,摸着一条老狗的脑袋,少年对未来充满着希望。
两人刚回到刘箴言家没多久,就有人敲响院门,赵阳和陈曹对视一眼,然后赵阳出去开门,陈曹只是站在屋门口,不过她回头瞥了眼那柄安静躺在柜台上的长剑。
敲门之人是杨林,自然是以妇人为首,此外还有两名卢氏忠仆。
杨林面容和善,轻声问道:“你是刘箴言的朋友,叫赵阳,对吧?我们是来搬箱子的,刘箴言应该跟你打过招呼了。所以这袋钱你放心收下,除此之外,我们夫人答应刘箴言的条件,将来也会半点不差交到他手上。”
赵阳接过那袋子钱,让开道路,雍容大方的妇人率先走入院子,杨林带着两名下人跟随其后,
妇人亲自打开已经被摆在正堂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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