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错的话,应该是一只瓷镇纸。”
孔明沉声道:“你要知道,小镇每年出生的婴儿,都有个存入密档的代号,镇上也专门有人,会以独门秘术,抽取出一滴心头血,灌注于日后烧制的那只本命瓷当中,女孩本命瓷一烧就要烧六年,男孩的更久,窑火一日不可断,持续烧九年。
孩子的天赋如何,就像是普通烧窑的瓷器品相如何,只能听天由命看运气,但是押注后进行‘赌瓷’的出价,很大。
虽然说如今你的资质同样平平,但是在你爹毅然决然打碎那件瓷镇纸的时候,小镇外买瓷人的震怒,可想而知。”
“至于你娘亲,是一位性情淑静的女子。”
孔明说到这里,突然笑了,“当时你娘亲嫁给你爹的时候,小镇好些同龄人都很郁闷来着。不过说实话,真要我说你爹娘在世时的生活细节,是为难我了,来到这里后,我除了教书授业,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少年嗯了一声,轻轻扭过头,用手胡乱抹了把脸,少年大概是忘记左手的糟糕情况,满脸血污,又实在舍不得用衣袖擦拭。
两人经过了十二脚牌坊楼。
孔明没有看他,与少年打开天窗说亮话,“当年真龙陨落于此,四位圣人亲自露面,在这里订立契约,规定每六十年,换一人坐镇此地,帮忙看顾那条真龙死去后留下的残余气数,其实当时是否斩草除根,也不是没有争执……
不过与你说这些不可告人的天机,便是害你了。
大体上,儒释道三教中人,加上一个兵家,四方为主,其余东圣神洲的诸子百家、洞天福地、仙家门第、豪阀大族等等,皆有一定的份额和机会,来分润这里的好处。说来可笑,百年内有无‘买瓷’的名额,几乎成了界定一个宗门、世家是否一流地位的标志。”
赵阳说道:“先生说这些,我听不懂,但都记下了。不过今天知道我爹娘是好人,我就知足了。”
孔明笑道:“我也不奢望你当下能听明白,只不过是些铺垫,否则简单劝你别杀徐山南,你肯定听不进去。
之所以要你别杀人,不是我孔明物伤其类,兔死狐悲什么,更不是我对希望他徐山南和山南城因此感恩,以后我好要些好处,不是这样的。
事实上正好相反,我儒家门生弟子,推崇入世,对于修行中人的肆无忌惮,最是抵触,双方明争暗斗了无数年,若我孔明是刚去书院拜师求学的岁数,那截江真君也好,山南城少城主徐山南也罢,现在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早给我一掌打得灰飞烟灭了。”
少年发现这个时候的孔先生,虽然说话语气依旧温和,走路姿势同样文雅,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判若两人。
孔先生说一掌打得别人灰飞烟灭的时候,就跟喝醉酒的爷爷一样,语气不同,但是神色一模一样。
孔明皱了皱眉头,抬头望向金城小巷那边,像是在听着别人说话,虽然没有流露出厌烦表情,但是眼神中的不悦,毫不遮掩。
他最后冷声道:“速速离去!”
赵阳一脸茫然。
孔明解释道:“是那说书先生,本名刘志远,道号截江真君,其实是旁门里的道人,修为尚可,品行低劣,紫霞仙、徐山南两人与你的恩怨,大半是他在兴风作浪,最后还在你心头,种下了一道歪门邪路的符箓,那是一幅四字真言,将‘一心求死’四字,偷偷刻于你心田,手段极为歹毒。”
赵阳默默记住了刘志远这个名字。
孔明叹了口气,问道:“你就不好奇,为何我不出手?”
赵阳摇头。
孔明自顾自说道:“此方天地,如同风吹日晒三千年的老旧瓷器,支离破碎在即,你们终究是外人,又有大阵护持,如何作为,只要不要太过分,远远不至于让瓷器崩碎,可我是那个手捧瓷器的人,我的任何举动,都会牵扯到这件瓷器的裂缝,事实上不管我做什么,只会让那些纹路增加蔓延。
若只是瓷器碎了,也就罢了,可是这小镇五六千人今生来世的命运,尽在我手,我如何能掉以轻心?”
只是这些积郁多年、不吐不快的言语,孔先生说得太小声,赵阳竖起耳朵也听不清楚。
孔明看着时不时用右手擦拭脸庞的少年,两人已经走到杏花巷铁锁井附近,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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