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了,一笔一划,一晕一弧,皆要一气呵成。但凡有一点子错处,这字便失了精神,满篇的经文便要弃了重绣。不是绣活高超的人,再再不敢碰触佛经的。
灵暄云见灵珑那般惊叹,不由略带羞赧道,“妹妹,虽耗费些精神,到底不是虚耗的。姐姐这几日绣着佛经,边绣边念叨,倒真真多了几分心如止水的自在劲儿。”
灵珑将佛经细细收好,看着灵暄云微微点头道,“云姐姐欢喜便好,只晚间到底莫要再碰绣棚,这佛经字迹太小,仔细伤了眼睛。”
灵暄云颔首轻笑,携着灵珑奔主屋而去。
灵珑见灵暄云急切的样子,忍不住失笑摇头,若姐姐又不是洪水猛兽,云姐姐这般提防着作甚。可待灵珑到了主屋才知晓,灵暄云的担忧到底不是多余的。只这会子功夫,灵暄若便将灵珑的首饰、衣衫倒腾出来大半,摆满了整个床榻不说,眼下竟还扯着庆亲王妃赠送的那件细锦披风穿戴了起来。
冰儿和兰儿满脸不虞地侯在一旁,显见对灵暄若的行为十分的不满。
灵暄云顿时惊吓,几步上前夺了灵暄若手里的衣裳,劈头盖脸地骂道,“灵暄若,这般手欠的规矩,到底是何人教于你的。父亲和娘亲这般辛苦养大咱们兄妹,你便是这般糟践二老的脸面吗?”
灵暄若见了灵暄云本有些害怕,却依然硬着头皮不服气地嘟囔道,“姐姐,这里又不是别处,是伯父家里,怎么就糟践了双亲脸面了。再说,妹妹不过试试看,灵珑妹妹尚且不在意,姐姐却偏要上纲上线地讲大道理,真真是奇怪了。”
灵暄云气得娇喘不已,举起右手便朝着灵暄若招呼过去。
灵珑眼疾手快,忙握住灵暄云的手摇头道,“云姐姐,大年下的,若姐姐不过是闹着玩罢了。云姐姐瞅瞅,妹妹平日里左不过穿着白色衣裙,这些颜色鲜亮的,若姐姐如不嫌弃,倒是替妹妹节省地方了。”
灵暄云死命压着胸腔内的怒火,到底不想当着灵珑的面儿教训灵暄若。可她转脸看去,灵暄若不但不知悔改,这会子竟还盯着那些个衣裙挑来拣去。灵暄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顾灵暄若的抗议,扯着她的手臂出了主屋的门。
灵珑听着灵暄若呼痛的声音,看着满室的狼藉,到底还是长叹了口气。冰儿阴沉着脸色收拾,兰儿却蹭到灵珑跟前,嘟嘴不满道,“小姐,若小姐平日里便总爱凑到咱们主屋这边来,只祖母总以小姐不在房内推却了她,这会子好容易进来了,竟是惦记着小姐的衣裳首饰,我和冰儿姐姐如何劝说她也不听的,奴婢不喜欢她。”
灵珑拍了拍兰儿的小脸轻叹道,“兰儿,即使不喜欢,也不要对若小姐不礼貌。想想云小姐,想想宏少爷,他们皆是那般自强的人,若然知道亲妹妹遭人嫌弃,怕很不能早早离了丞相府才好。”
兰儿跺跺脚,嘟着小嘴出去。
冰儿将首饰色色分格装好,冷着脸子道,“小姐,横竖咱们过几日便要入宫,倒是躲了清静,奴婢只怕若小姐真真会惹出祸事来。”
灵珑微微颔首,衣衫首饰之物到底不要紧,却反映了灵暄若目前的脾性。可她是做妹妹的,自来没有敦促堂姐的道理,少不得要劳烦娘亲了。
且说灵暄云扯着灵暄若回了西竹屋,自然少不了耳提面命的教导。奈何灵暄若不顺从也不反驳,只那般直挺挺地坐着,脸上满是桀骜不驯之色。灵暄云眼见灵暄若不听规劝,索性招呼芬儿进来,二话不说便开始收拾行装。灵暄若但见灵暄云动了真气,连忙挽着灵暄云的手臂求饶道,“姐姐,妹妹知道错了,妹妹再也不敢了。”
灵暄云满脸严肃地端坐椅背上,看着灵暄若冷声道,“灵暄若,你莫要不知道自个儿的斤两,若再敢这般眼馋心热地失了分寸,索性咱们兄妹回区县去,穷乡僻壤过一辈子,也好过我与哥哥跟着你丢人现眼的好。”
灵暄若乖乖称是,她不怕灵暄云恼她骂她,就怕灵暄云要扯着她回区县,区县没有宴会,没有漂亮衣裳,却只有白天黑夜做不完的活计。灵暄若害怕了,惶恐了,只得唯唯诺诺地在灵暄云面前发誓表态,直说得灵暄云信以为真,这一档子事儿才总算是过去了。
翌日,灵珑便从兰儿口中听说了灵华非和梅行文被人暗算的事儿。兰儿只当成笑话来讲,灵珑却隐约觉得这二人定是有牵连的。奈何她对这二人皆无好感,索性于自个儿没有半两银子的干系,听过笑过,便抛到了脑后。
灵珑未曾想过这里面有她的缘由,可是用完刑部秘制药膏后,能坐能躺的梅行文,却向镇国公夫人掏了个底儿。
镇国公夫人唬了一跳,忙遮掩着梅行文的口鼻道,“文儿,你是不是魔怔了,那灵珑就算生得再好,还能值当你丢了性命不成吗?”
梅行文将镇国公夫人的手扒拉下来,噘嘴嘟囔道,“娘亲,儿子也不想如此啊。可灵珑还小,灵相那般古板,儿子不如此做,要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