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红菱拂过颈间,裹挟着无限的肃杀之意,在骑兵还来不及惊呼之余,便已收割掉性命。
如法炮制。
转瞬之间,占据马上的骑兵纷纷摔落在地,被乱马践踏成泥,整个河岸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不知何时,弯月躲进云层,暴雨毫无预兆地轰然倾泻,重重雨幕遮挡了众人的视线,让凤珺戎愈发游刃有余。红菱扫过,银针飞过,有若死神光临将条条黑影收入囊中,数百条人影悄无声息倒地不起。
先时发布命令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抹惊骇,没想到对手竟然如斯强悍,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犹豫瞬息,拔腿就撤。
他得留命告知主子,这女人厉害到能够同时面临诸多高手,四面八方锁住她的利箭也奈她不得!
劲敌。
绝对的劲敌。
若非非常手段除之不得!
“轩辕燮给我抓住他!”
女子冷厉的声音被劲风割裂,略微支离破碎,然轩辕燮却仍旧听清了,身形一顿,心底因这无言的了然和默契漫过无边喜意,显于形外的,却是愈发狠辣的杀伐果决。
刚刚呈八卦之势分开的人马再度融汇到一起,死士与军队的战争掀开帷幕,不过须臾局势便呈一边倒的趋势。
骤雨初歇。
纷争止。
凤珺戎出声召回躲在河里的飞莲,上下扫视一番确保安全无虞后,这才踏着被暴雨稀释了的汪汪血水走向轩辕燮:“没抓人?”
暴雨染湿了她的青丝,滴滴水珠自她的额上滑落,顺着优美的颈项没入同样湿漉漉的衣衫,染霜的眉眼异常的耀眼,使得原就靡艳绝伦的她周身透露出一股异样的风情。
轩辕燮喉舌动了动,黯哑道:“总得留个活口带我们找到敌人的老巢,一举绞杀。”
凤珺戎还欲说话,就被轩辕燮一把拉过,他抬手让死士点燃火把,明艳的火光照亮了血腥恐怖的修罗场,简直骇人见闻。然轩辕燮眼里却只能看到凤珺戎肩膀上裂开的口子,涌上喉间的火热骤然褪去,狭长的凤眸闪动着不悦:“劲敌?”
“并没有。诺,”凤珺戎状似没瞧出轩辕燮眼底明明灭灭的危险,一改先时的冷然萧肃,示意轩辕燮瞅瞅满地碎石残骸,笑眯眯地摊手:“如你所见,猪一般的对手。”
飞莲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哪里是对手太猪,分明是阁主您太逆天了好吗?
哪怕是雄狮都无法抵挡千百只绵羊的围攻,近千人的围剿的威慑也不啻于千百只绵羊了。怎么这般虐杀到了您这,也不过是逼您用尽全力而已?还猪一般的对手?
飞莲又是骄傲又是郁卒,果然,她还是瞎担忧了。她乖觉地站在凤珺戎身后不说话。倒是医馆药童震撼过后,左右避过清理地上残尸的死士,走到凤珺戎跟前问候了声,前后张望了下,问飞莲:“飞莲姐姐,你有看到木笔姐姐吗?”
飞莲微顿:“木笔?”
“没见到吗?怎么会呢?”从飞莲茫然的神色中得知答案的医馆药童惊声,“木笔姐姐比我们还早出来的,怎么会到现在都没跟你们汇合呢?不应该啊。”
凤珺戎眉心跳了跳,轩辕燮略有不喜她的注意力被旁人夺了去,几句就消除了她的隐忧:“放心,木笔应该也是被人引到别处去了,我命人去寻,定把她安全送回将军府。”
“也被引到别处?”凤珺戎挑眉。
本以为轩辕燮会爽利地回答,不想后者确认人安全无虞后,担忧的心落了地,被另外一种情绪占据脑海,抿着唇冷哼一声,脸色骤然冷若冰霜,瞧着凤珺戎的眼神里也隐隐带了几分冷意。
凤珺戎被哼得满头雾水:“你怎么了?”
轩辕燮不说话,旋身埋头就走。
凤珺戎眼皮跳了跳,哪里还看不出来这是在与她置气,可是为什么?疑惑的视线落在了医馆药童身上:“小药童,你来说说,什么叫木笔也被引到别处去了?”
医馆药童如实回答。
凤珺戎若有所思唔了一声,正想说话,冷不防见走远的轩辕珏折回来,一袭干燥温暖的男风锦衣兜头罩下,随之而来的是轩辕燮沉闷不悦的声音:“当心风寒。”
衣衫被倾盆暴雨打湿,夜风长啸,寒意袭人。
而身上温热的外衫显然是被人用内力及时烘干了的,对于如今稍显筋疲力竭的她倒有几分雪中送炭的感觉。没想到轩辕燮竟会这样如斯心细如尘,凤珺戎心微暖。
不料笑颜尚未绽放,又被轩辕燮无情打落。
那厢轩辕燮想了想,又冷着脸寒声道:“我送你回将军府,早些换掉湿衣沐浴热汤去除体内寒气。”
态度差极了。
“哦,”凤珺戎撇嘴应声,扭头想要和医馆药童多说几句,冷不防轩辕燮肃着脸将人抱了起来,凤珺戎对轩辕燮已无防备,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陡然的凌空失重感让她伸手勾住轩辕燮的脖颈,皱眉道:“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明明就在意得要死,偏要摆出这副臭脸给谁看?”
轩辕燮哼声。
飞莲和药童面面相觑,皆不知道轩辕燮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周身的死士仍在忙忙碌碌地处理尸体,恍似对主子之间的莫名其妙的争执视若罔闻。
天际泛起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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