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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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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官在病房里就聊些东西也不避讳他,但是这些看上去不起眼的信息被季业不动声色的采集之后整理交到放大的情报系统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季业也因此得到更多的重视,以他和杜鹃为首的南京地下情报局频频得手,也得到了国民党的特工处的注意到,风声渐紧,季业也劝杜鹃姐早点收手,她的身份容易暴露,万一出了什么事,孤立无援,几乎就是死局。

    但是杜鹃很是坚决,金碧辉煌是南京最大的歌舞厅,对招人很严格,要不是杜鹃前些年有些名头,怕是进不去,但是那里实在太过重要,整个国民党的高官都会时常出入,所以这一情报点实在不能轻易放弃。杜鹃一再强调自己是好些年的老情报员了,基本的反侦察意识还是有的,让季业放心。

    但是干地下工作的哪个不是把脑袋提在裤腰上走钢丝呢?常在水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至少季业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他下午被排了两台手术,都是季铭安排好的要打好关心的高官家属,而等他出了手术室,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杜鹃姐连同在灯火辉煌接应的两个小弟都被一举抓住,南京站的地下网被大肆清洗。

    季业坐在办公室里,桌边的电话就在手边,但是他却不能通知任何人,整个南京的电话通讯都被监视起来,一旦有人通风报信,怕是整个地下情报局都会毁于一旦,但是他却没办法无动于衷,坐如针毡,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整个宽大的办公室里只亮了一盏小台灯,季业戴着金丝框架的眼睛翻出抽屉最深处的一本速写本,正是陪伴他流浪多年从不曾丢掉的那本画册。他习惯性的抹了抹本面,翻开第一页就是一张铅笔速写。

    少年穿着军装,朗眉星目,才不过十五六岁就初见锋芒,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坚毅,抬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嘴角抿得很紧;翻过这一面,又是一张人物速写,侧着脸的少年半张脸隐在灯光里,但是侧脸的轮廓分明,他的眉形朝上,眼睛也偏上扬,尤其是眯着眼笑起来的时候;下一张少年已经变成了青年的模样,裹着冬装的黑色大衣,围着厚厚的围巾,发丝上带着几分冷意的霜色,显得整张脸都更加严肃了起来……一本速写本,足足有上百张画,主角都是同一个人,记录一个少年长成青年的轨迹。

    而每一页的页脚都有一句日文的标注,音译(阿依西代路),爱你。

    季业拿起桌角的笔,将那些一字一句写下的告白用力涂去,笔力穿透纸背,他画的越来越乱,到最后已经几乎疯狂的撕开本子,用力涂掉,直到翻到最后一页,季业放下笔,趴在桌子上,泪水不知何时模糊了眼睛。季业取下眼镜,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杜鹃姐被抓了,而且是哥哥亲自动的手!

    都是他舍不得伤害的人,他没办法救杜鹃姐,只能看着她死在哥哥手里!他恨自己的无能,时隔多年,原以为自己成长了,却还是没有变,他还是那个逃避出走,一味只相信自己看见的美好,却不管那些美好背后的战乱和纷争。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季业才抬起头,他擦干泪,转动电话,给大哥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响了三下,就在季业打算挂了电话的时候,那头传来一声低哑的声音,“喂,阿业?”

    季业沉默了几秒,刚哭过的嗓音鼻音有些重,“没什么事儿,你在忙吗?问一下你今晚回家吗?”

    季铭一边看着被挂在审讯架上的女人,一边低下头小声道:“今晚哥有事,可能不能……”

    “哦,没关系的。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忙你的吧。”季业没等季铭说完就连忙插话道。

    “你着凉了吗?声音有些不对劲。”季铭皱着眉,朝手下使了个眼色,自己走出逼囧的地下室,关心的问。

    “没,没有,可能最近下雨降温吧。”季业随口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哥你好好工作,有同事找我呢。”他急匆匆的挂了电话,生怕季铭从他这一通试探的电话里听出些什么来。

    但是显然电话那头的季铭更加担心的是他的鼻音。

    深夜,当季铭审完最后一个犯人,拒绝了局里一众下属的挽留,披着霜露和星光,执意开车回到家的时候,小洋楼没有一点灯光,就像以前他孤零零的住着的样子,没有一点儿人气。

    他叹了一口气,满腔的热血好像就像熄了火的车一下子就被浇灭了。在车里狠狠的抽了一根烟,直到烟灰燃尽才走进屋子里。

    临睡前,他不放心,绕道阿业的房间,却从房门下察觉到一丝微弱的光。季铭的心也像这一点微弱的光,就像已经熄灭的炭火中又燃起了一点零星的火点,这足以让快要冻死的人激动沸腾。

    他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果然看见被子里裹着一团,床头亮着暖橘色的灯。阿业睡觉喜欢亮着灯,好像这样他就不是一个人一样,有人陪着才睡得着。

    季铭带着一身寒气,轻轻坐到季业的床边,他低下头正好看见季业露出一张小脸,有点干的的小嘴上起了点皮。季铭想起电话里的鼻音,心里有些不放心,刚想伸手试一试季业额头的温度。

    刚探出手还没等碰到季业的额头,又默默收了回去。他将两只手合到一起,用了搓了搓,又朝手心哈了一口气,将手贴到衣服里温热的皮肤上试了试,确定不冰了才敢放到季业的额头上。

    反复对比了好几次,确定没有发烧,季铭才放下心来。他就那么坐在季业床头静静看着他的睡颜,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他才起身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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