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眉心一动,这个问题提的恰是时候。
薛妙妙就等尉迟恭这一句话,“若说起伪装,那么焉知刺客身着玉骑营服装和配饰,又不是一种伪装呢?”
话音落处,沉闷阴暗的地牢里鸦雀无声。
肃帝终于缓缓起身,明黄的龙袍在暗黑中愈发显得肃然威凛,“朕看薛大人倒是很有做提刑官的资质。”
薛妙妙松了口气,掌心里早已出了层薄汗,镇定的面容下,实则心里还是蛮紧张的。
毕竟此关乎陆蘅的前途,丝毫差错不得。
坦然一笑,薛妙妙躬身道,“微臣还是更喜欢替活人治病。”
幽默而不失体面的一句话,令在场所有人对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御医,有了别样深刻的印象。
走出刑部大牢,满场喧哗散去,薛妙妙仰头望向巍峨高耸的宫殿,不过皆是婆娑琉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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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天子便下令将兰沧王迎出慎居宫,只是不知道是何缘由,又往后拖了几日,兰沧王才离开那里。
而天子一道谕旨颁入太医署,着薛妙妙官升一品,破格准许御前行走,可以出入天子寝殿乾坤宫。
在外人看来是天大的恩宠,可谓是一朝得势,但在薛妙妙的头脑里,根本没有什么主主奴奴的思想,对于能出入乾坤宫,她一点也不稀罕。
脑海里记挂的,仍然是陆蘅何时能恢复自由,以及这件事情对于他更深层的影响。
甚至会揣测,肃帝是否会借此机会,行释兵权之举?
然而之后的事情证实,她还是太低估兰沧王的战斗力,这个男人简直是逆天的存在。
天子不但不能废弃,大燕江山稳固,除了他,数年之内难有可当大任之人。
换句话说,在培养出合格的接班人前,陆蘅暂时是安全的,但天子又得处处防备。
太医署每日工作繁重忙碌,有时候天色晚了,薛妙妙索性就在太医署后殿的厢房里睡上一夜。
加上这些天频频去慎居宫打探消息,后宫里最无不透风的墙,御医薛妙替兰沧王验尸洗脱罪名的事迹,很快就传了开去。
不知是否有幕后推手散播言论,兰沧王不近女色,有断袖之癖的八卦再一次肆虐了大明宫内,成为后妃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样天神一般的男人,竟然不喜欢如花美眷,不知暗中揉碎了多少芳心。
尽管太医署中除了今年新入选的,其余皆是上了年纪的御医,但这些风言风语多少还是有所影响。
好在薛妙妙本身一副光明磊落的姿态,反而使流言不攻自破。
打听到兰沧王出宫的时辰,去怜光殿请完平安脉,也顾不上和容夫人虚与委蛇,早早地便处理好太医署的工作,去玉阳道外等着他一起出宫。
时风静静,花飘香,薛妙妙心里还在想着一会儿见面,该如何开口开解之时。
不远处已有白蓝几道身影飒飒而来,迎着风,薛妙妙一眼就看见了多日不见的陆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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