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遭多有失算,让大家跟着我担惊受怕了。”
陵梁山外,各家修士皆已返回飞梭,楚秦门诸头目济济一堂,无不为劫后余生而庆幸,楚秦此战未折损一人,顾叹心情自然极好,他也知自己打从楚恩城出发前答复门人问询的种种判断大多不灵光,便当先罪已一番:“总算是邀天之幸,得让我楚秦上下全须全尾还家,不至一步错,步步错……”
“欸!顾掌门何必自责,圣尊老祖此番以大威德凌驾于世,恐早料定必能逼那御兽门退让妥协,法、术、势,皆操之于股掌中矣!”
熊十四大笑摆手:“我等微末,怎配得上得窥一二天机?从今往后,想必他堂堂御兽门再不敢小觑我白山英雄了!”
“十四叔您遣词用字愈发文绉绉的了。”
压力尽去,阚萱连称呼都变得亲昵了,打趣一句后双手合什,“阿弥陀佛,楚秦素来多灾多难,却每每能遇难成祥,此必是冥冥中有神力护持之故。我看呐,本门运道仍在,老头子在齐云那边也定能安渡劫波。”
“哈哈哈!”众人皆大笑。
“顾掌门您刚说‘全须全尾’,老头子当年也很喜欢用,咱们一听到这四个字啊,便知道能放下一切忧心了。”虞清儿也说。
大家又是一阵乐呵,满座皆悦。
“看!摘星阁把韩平抓起来了!”
这时,在外间甲板上打望的郭泽嚷嚷着入内,“把青丹门老祖给气得不轻!”
“不看啦……”
韩平之前当先溃逃,押阵的摘星阁事后惩戒一番也正常,不独韩平,自白山御兽两家化神老祖谈妥,白山军阵撤离九星坊后,瑛霞宗掌门想要回他家金丹女修的尸身收殓,摘星阁不允,瑛霞宗掌门情绪激动之下,言语间可能有所冒犯,也一样被摘星阁拘禁了。
诸家金丹以下,很多低阶修士当时表现比韩平还不堪,摘星阁正在一一算后账。
除三位被人祭的金丹修士外,白山各家还有一些伤亡需要善后,比如前锋幻剑门那些被元婴斗法波及的,化神老祖相斗时,其余诸家也有被波及的。
估计外面还得乱一阵子,楚秦门暂时仍不得启程回家。
反正居于队尾的楚秦门无人阵亡,更无人临阵逃跑,有功无过,摘星阁再怎么算账也算不到自家头上,顾叹对郭泽摇头示意,“我楚秦两耳不闻窗外事即可,都不要去掺和,总以低调为要。”
“青丹门虽出现大规模溃散,但无人敢越过摘星阁老祖划定的阵斩之限,惩罚应不会太重。”
之前已去接受过摘星阁押阵修士问询质证的展剑锋说:“不过我在那边听说,古熔又夸口说什么愿意从中转圜,帮九星坊八家捞瑛霞宗掌门……在骚扰燕归门。”
“嗯。”
顾叹点点头表示知道。他看问题更深一些,以结果论,除了油灯被江南宗姜家掌握的水老头,此战受损失比较大的就是瑛霞宗和幻剑门,现在身居青丹门庶务掌门高位的韩平又被抓……
一算竟全出自与本方亲善的阵营,加上……
他闭目回忆起战时情景,白山之主和御兽门双化神激斗正酣那会儿,九星坊城门大开,御兽门军阵也前出了,上万修士、灵兽和驮兽、阵石缓缓步行,头上便是低空飞着的无数兽船,兽船上的修士人数恐怕也不下一万,二者一同形成了个双环形的主阵,天空地面交相辉映,主持其间的元婴修士、灵兽存在数量应该也不输这边。
其后又有漫山遍野无数蛮牛,被驱赶着向其本阵两侧绕出,应是打算分为双翼包抄白山大阵后路的,蛮牛蹄声隆隆,扬起遮天蔽日的灰尘,如乌云压顶,声势不可谓不浩大,军容不可谓不鼎盛。
就在白山阵势这边压力最大之时,他注意到何欢宗两位元婴老祖已命旗下两仪之阵开始轮转,二人法相也有借两仪阵威力扑杀出去,为白山大阵争取些时间的迹象。
白山之主此行真实目地显然是为了逼御兽门妥协,而老祖喀尔威明不至,按御兽门修士的脾气绝不可能有人敢做主退让,那所谓九局五胜的死斗,白山这边其实应该也意在拖延时间等喀尔威明抵达。
而论拖时间最稳妥的元婴存在,无疑是斗法时可相互移形换位,怎么打法相之身似乎也不会被伤及的何欢宗那对元婴夫妻了。
所以若白袍元婴和喀尔绍那一战出结果,后面上场的,必定有何欢宗双元婴一份。
难道摘星阁和白山之主,真实内心里更偏心五行盟和白山剑派的阵营?
顾叹心下滴咕,于是更不想插手古熔和燕归门那为了件什么秘宝的老恩怨了,“好了,此番见识了不少元婴、化神相争,想必各位修行上都有所收获体悟,前时在阵中,我又感觉到大家因情绪被撩拨得太烈,神魂不免颇有折损。”
他命道:“再者,我门还在人家灵木盟的地头上,防人之心不可无,实在不便多叙闲话了,除有守备职责在身之人,其他的都回各自舱室,打打坐静静心,好好总结提炼一番去罢。”
“是。”
当时在阵中,心潮跟着高阶大能决死输赢而动荡,情绪惊喜交加地数番大起大落,确实神魂有损,于是大家都轰然应喏。
“奉令!诸军立刻开拔,向器符城前进!”
楚秦众人正起身要走,忽然摘星阁押阵金丹在外朗声传了下一道命令。
“为何?”
熊十四听了疑道:“还要打么?”
“南疆御兽门门主为呼应九星坊这边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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