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要不把柳家收拾好,我就不姓……”
宝珠又忧愁上来:“见好就收吧,相安无事最好。”
“没法子相安无事,”袁训把宝珠再抱一抱,低声道:“姑母一意孤行定这门亲事,以后我们件件事情都得先想到寿姐儿好不好才能办。和柳家大拼一场,不是为柳家嚣张,还有震慑别人。”
宝珠仰面,缓缓的晶莹湿润起来。
“别哭。”袁训在她面颊上一拧。
“我是感动,不是哭。”宝珠不承认自己就要流泪。吸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我在想加寿有好父亲,所以随意的感动,”
袁训黑下脸:“随意的感动?你怎么可以慢待我?”宝珠深情的看着他。
“不拿你丈夫当回事吗?”宝珠深情的看着他。
袁训稍缓面容:“看你认错态度好,下回我再和你一般见识。”宝珠扑哧笑了:“你怎么和万掌柜的快一个语气?”
把小几上欠条翻翻,不为自己邀功,却是要为万大同和红花炫耀一下。宝珠用得意的口吻:“红花去青楼……”
袁训骇笑:“红花去青楼?”这是什么话。
“去找万掌柜的,嘻嘻。”宝珠笑眯眯。
袁训松口气:“这还差不多。”听宝珠眉飞色舞说完,等着袁训夸奖时,袁训慢吞吞:“这主意是谁的?”
宝珠谦虚:“是我,不过也没有什么,”
“是谁会安排人去办事?”
“我。”宝珠眸子亮晶晶。
袁训摇头晃脑:“所以,你自从嫁给我,就越来越聪明。”落一记宝珠大白眼。
……
“说真的,真的不怕柳至和你不好?”宝珠最后还是问出来。
袁训目光对着地:“不是我担心柳家就不闹事。”
宝珠语塞。
……
在柳家和袁训的坚持之下,或是催促之下。火烧柳家宅子的案子,在正月十四开审。
京里的雪还没有化,路不算好走。但从早上开始,大理寺门外就人山人海。文章侯带着两个家人好容易挤到一个位置,额头上已经出汗。
觉得有两道沉沉眸光扫向自己,抬眸见到他的二弟,韩二老爷在这里。文章侯大喜,又出一身汗挤过去,对二老爷喜道:“是亲戚不是吗?你也关心袁家?”
“我只关心袁家不倒!”韩二老爷沉着脸:“袁家一倒,世拓媳妇也就没戏可唱!”
掌珠的底气,掌珠的铺子,在韩二老爷来看,完全与袁家有关。
文章侯尴尬一下,随即反驳:“袁家不会倒!公开审理就是袁家说的!”
“哦。”二老爷淡淡。
旁边有人听到,有人悄声道:“那个叫袁训的,柳家怀疑他与烧宅子有关,他并不为自己辩解,反而要求公开审案!”
“柳家也要公开吧?”
“柳家?那不是柳家!”
路上,过来数十个人。为首的一个人胡须花白,正是柳丞相。在他后面的,是柳家的子弟们。与此同时,另一边也有人喧哗:“袁家来了!”
一个人。
一骑马。
单人独骑,清清爽爽的一个青年,神采飞扬有如一块上好美玉,披一件紫披风,打马过来。
大家眼睛对上。
柳丞相面无表情,但他后面的人激动上来。
“袁训,你还敢来!”
袁训眯眯眼:“我怕你们不敢来!”
“少时审出来与你有关,小心你的狗命!”一个少年,和柳明等人关系较好。一般冲动的人,遇事都冲在前面。柳家在等审案子,所以吩咐家中子弟和袁训少冲突。这个少年好似受到绳捆一般,在今天遇到袁训才有压抑尽去之感,冲出来就对着袁训大骂。
他话音才落,袁训从马上跳起。对着少年直冲过去。而地上很多拥挤的人,也及时的分开一条道路。
“你!”少年没想到袁训在这里也敢动手,惊得一勒马缰,就从马上跳下。
四面喧哗声中,柳家跳下来好几个人,袁训说也不说,一拳一下,又放倒在地。
维持秩序的捕头们挤出来,袁训站起身子,对着柳丞相冷笑,随后,用手往地上指指。旁边的人倒吸凉气,这是让丞相下马打架的意思?
“袁大人,给您留的有位置,请进去吧。”捕头们息事宁人。再对柳丞相行个礼:“丞相,您也请进去吧,这里不能闹事。”
柳丞相才耸眉头,捕头们抢先回话:“太子殿下要来,皇上也要来。”柳丞相皱眉:“这是什么时候定下的事情?”
“一早宫中内相们出来说的。”
柳丞相默然,和柳家的人进去,再见到袁训,也就无人说话。
太子和皇上同时到来,面上都淡淡的,看不出来有什么。他们也没有多话,坐下就吩咐:“开审。”
场面肃然。
张保家的带出来以后,皇上微微皱眉,悄声问太子:“这是个疯子?怎么能当证人。”太子低声道:“父皇请往下看。”
主审的,是刑部的官员叫吴天奇。太子又凑到皇上耳边:“这是科举上来的。”皇上敏锐的瞄太子一眼,太子用眼光示意,还是接着看。
“妇人,你叫什么名字?”吴天奇一拍惊堂木。
张保家的从披下来的乱发中,幽幽给了他一眸。
这眸子似冰水一般,在吴天奇面上扫过,一直关注过来的人也觉得寒冷浸骨,打个寒战。
“回大人,她疯了,神智已经不清。”看押她的捕头们回话。
皇上好笑,我看你怎么审疯子。无意中往两边一看,见到有名的太子党,有名气的他都见过,苏先等人分散在人堆里,目光炯炯如狼似虎。
“太子,你弄的什么玄虚?难怪你一定让朕来看!”皇上又去问太子。
太子还是卖关子。
这父子两个人,不时凑到一处窃窃私语,自然是落在众人眼中。柳丞相没来由的心里紧张,也问身边的人:“皇上在说什么?”
那个人却反问他:“丞相有把握张保家的会说出袁训?”
“我让人去问过她多次,她反复说的,就是高个头儿,生得好,老相好。不是袁训。”柳丞相抚须有得逞的表情:“是文章侯府的老三!”
陈年旧事,也还是能查出来的。柳丞相正在想这事情查得也挺不容易,他是借着柳至的名义,问到冷捕头那里才得知。
韩老三,与袁家是亲戚!
“啪!”惊堂木把柳丞相视线重新吸引过去。吴天奇喝道:“张保家的,你当时看到什么,如实招来!”
场面,没来由的就一冷。柳丞相正在奇怪,而皇上也奇怪,这是怎么了?这是杀气的那种冷。袁训,嘴角微勾,有了笑容。
披下来的乱黑发里,张保家的清晰流利,手一指,不偏不倚指住吴天奇:“我看到是你!”
“放肆,你这疯妇人……”
张保家的把乱发往后一拂,笑了笑:“你看我是谁!”
…….
一张清秀面庞,五官端正,红唇厉眸。他带着讽刺的笑容,挑了挑眼神:“柳至在此!”
……
“是柳至!”柳丞相腾的站起来,顿时,他更晕乎了。他一直让人去打听柳至去了哪里,想让他早回来,却没有想到柳至一直关在狱里。
头发一直是披下来的,所以没有人认出是他。
身后有人道:“丞相,这事情不对!”
柳丞相正茫然,柳至对着惊得面如土色的吴天奇道:“你没想到吧!”吴天奇还能坚持,奋然起身,双手据案:“柳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撇嘴冷笑:“你扮成疯妇,烧自己的宅子,你们柳家搞什么鬼!”
太子缓缓出声:“吴天奇,你还认罪吗?”
皇上拧眉,但面上兴趣明显增多。
“殿下,微臣冤枉啊。”吴天奇转向太子殿下,就要走过去。
“站住!”袁训腾的起了身子,喝声中,吴天奇一纵身子,似乎想对太子而去,但不知为什么又停下来。茫然扫过场中,面上有怜惜有痛心,随即,他嘴角流出一丝血,软软倒下。
袁训和柳至几乎同时到他身边,一左一右扶起他。柳至想给袁训一个笑容,但袁训错开眼睛,只问吴天奇:“谁是你同党!快说!”
吴天奇诡异的最后一笑,脑袋一晃,就此没气。
…….
听到回报后,皇上面容沉静:“袁卿,这就是你一定要公开审理的用意?这样你就是个清白的人!”
袁训跪下来。
柳丞相如遭雷击,这说明袁训早知道柳至在狱里。那死的人呢?
“柳卿,最近京里听说不太平?”皇上转向柳丞相。
柳丞相挣扎着,艰难地道:“皇上,既然这事情是早安排好,那臣家里死的人……”
柳至无奈白眼,他不过就没回家几天,丞相就这么糊涂吗?
“回父皇,这话让柳至回吧。”太子回话过,皇上首肯。
柳至往上回话:“要说这事情,是袁训发现。”柳家的人惊住,有人吃惊:“这不可能!”正在见驾,柳至就不理会他,只在心里低声暗骂一句。
“丞相从京外接来许多有福泽的孩子们,”
柳丞相到此面上才一红。
“安置在家中后,自然有人想要挑唆两家关系”
袁训面无表情,不用别人再挑唆了,已经坏到不能再坏。
柳丞相现在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袁训知道有人暗中投放火药后,当即禀呈太子殿下。”
太子颔首,这事儿是他安排。
“我家的家人是我安置到别处,不许他们出来。火场中的骨头,全是死人。”柳至到现在还恶心,那死人是他从城外化人场里弄来的。
柳丞相哆嗦一下,忍不住再问一遍:“真的没死?”
“人是我安置的,当然全在。”但柳至一指袁训:“不过他要好处,我把张保家的送他了。”太子笑眸转过来,袁训赶紧道:“我也是送给别人。”
太子慢条斯理:“我没说你相中他!这里柳至回话呢,你别插话,等下我再和你算帐。”袁训闭上嘴。
柳丞相面色惨白,如果柳至所说属实,那袁训他对柳家还有功才是!
让人挑唆?
丞相到现在才想到这一点上,他对亲事的不满,看来是尽人皆知,有的是人想要挑唆。
柳至继续回话:“张保家的和文章侯府的三老爷有旧,”文章侯兄弟一缩脖子,来看热闹,没想到看出自己家里的事情,见前面人个子高,文章侯往他后面躲躲。
“那晚扮成韩三老爷来会张保家的,我跟踪他而去,正是吴天奇!”柳至说到这里,对着太子殿下面上看看,意思下面的话,真的在这里说?
太子示意,不必说了。似笑非笑,再看袁训:“袁将军,这事情你是清白了,但你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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