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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风波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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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肯罢休。项城郡王妃也因此恨我入骨,”

    宝珠溜圆了眼:“这与她有什么相干?”

    “她嫉妒。”陈留郡王妃冷冷道。

    宝珠不再说话,也缓缓把面上的惊讶放下来。碧窗半开,春风在她周身流动。和坐她房中不一样,这风不是花气袭人,而是冰冰的,不寒只让宝珠格外清醒。又润润的,一绕到她肩头,就周身流动。

    宝珠心中今天出现新的境界。

    陈留郡王妃没注意到宝珠的心情变化,她只专注地把这段事情告诉宝珠。“我小的时候,舅父府上比现在强盛。可惜你没见到,家中府兵一出,无人不惧。”

    宝珠听到“可惜你没见过”这话,就足以满足。笑道:“我听说过。”

    “我小时候出门,外祖母常派一百府兵给我,我一个人坐在大轿子里去看父亲,那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威风的。”郡王妃微微地有了笑意。

    但随即面色一变:“逼迫舅父放弃兵权的,就有项城郡王在内。”

    宝珠对这件事情早就好奇于心,今天姐姐有心倾诉,宝珠自然不放过机会,问道:“国公镇守是先皇所封,郡王们凭什么逼迫?”

    “钱,人,地,不然还能为了什么。”郡王妃带出来忿忿:“项城郡王一门心思的想要娶我,也离不开这几样东西。”

    宝珠忽然想到:“既然是打这样的主意,那就不止舅父一位国公受到逼迫。”郡王妃叹一声:“你说得没错。咦,”她有了笑容,赞许地道:“宝珠,你很聪慧。”

    宝珠展颜,再帮着出主意:“郡王们如此无礼,国公们和舅父就干看着不成?怎么不往朝中上折子说明这事?”

    陈留郡王妃苦笑:“郡王是皇家血脉,国公们并不是。再说,他们也没有说撤掉国公。就是亲事上打打主意,经商上打打主意,”她眸子柔和起来:“宝珠啊,这一次要不是你当机立断动用母亲的珠宝,舅父的田地一旦归了别人,以后日子可就更加的难过。”

    她叹气:“你姐丈的心里只有打仗,他把家全交给我。但我也不能拿着这个家去补贴舅父的家。就是我当时在大同,让我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钱,也是为难的。这一次,多亏有你。”

    宝珠让夸得美滋滋的,赶紧的谦虚:“姐姐过奖才是,如果是姐姐在,也会和我一样动用母亲珠宝,想来母亲没有不答应的。”

    “我并不知道母亲有这珠宝。”郡王妃的话让宝珠愣住。她张张嘴,对上陈留郡王妃带笑的眼眸,宝珠尴尬起来,结结巴巴地道:“这是母亲走的急,忘记说才是……”说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陈留郡王妃扑哧一笑,道:“你不用怕我难过,你说得也对,母亲和小弟一走许多年,走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姑母和表兄做主,自然能瞒过天下人。”

    宝珠也笑:“是。”

    “以后信件往来,信中自然不能说这些。我这不是对你解释,而是一来母亲没来得及说,二来我知道母亲嫁妆不少,但具体有些什么,我却不知晓。没有你这媳妇到来,就是我当时在大同,有心管这事。我能动用的家中闲钱却不多。我可以变卖我的嫁妆,但风声一出说我缺钱,就把你姐丈的名声也败坏。再者,我管着这家,总不能把家里库房东西变卖为舅父挡这一灾。”

    陈留郡王妃又柔声对宝珠道:“宝珠,多亏有你。”

    宝珠让姐姐连接的夸,面上光彩滟滟,红着脸儿憨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下一句,陈留郡王妃又把宝珠的得意心情打下去七七八八。她收起笑容:“所以从这事儿上看,你就能明白这里的情势。有些事呢,是上辈子带下来的,到我们这里也说不清,有些呢,就是新起来的。但不管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一直是这个道理。”

    宝珠轻声道:“姐姐的意思?”

    “本来我不肯善了这事,本想打在他七寸上。后来听过你的话有理,郡王不在家,我不同他大动干戈,我只还他罢了。”郡王妃轻描淡写。

    宝珠当然要问:“姐姐是想怎么还呢?”

    “太原城里,我了如指掌。哪几家铺子是项城郡王的眼线,包括他来人的藏身地,都在我手里。撵走两家吧,给你我出出气。”郡王妃说得好似随手掐朵花。

    宝珠知道没有这么简单,但见郡王妃不明说,知道她因为自己怀着孩子,不想让自己知道太多。

    要说她不想自己知道太多呢,就不应该告诉自己。

    虽然宝珠完全明了,这是姐姐在给自己上的活生生一课。

    宝珠神思恍惚。

    她不是怕,她在这一刻,才有整个身心全沉浸到这家里的感觉。

    安宝珠打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父母,在她出嫁前的岁月里,她认为最凶的人,是她的祖母。最会欺负人的人,是她的长姐。最心眼儿不正的人,是方明珠。

    当时以为算是世事逼迫,而现在才知道那种日子叫无风无浪,太平无事。

    余伯南曾为了她夜踏墙头,当时以为名声系于一线之间。和现在遇到听到的人比一比,余伯南算是有情有意,为情意才做出无礼举动,事后也知错努力的改正,算是能商量的人。

    她嫁给袁训以后,更是掌中之宝,无忧无虑。虽有宫中被掳受到惊吓,虽后来知道姑母是中宫,曾为她想过宫中诡异岁月,但宝珠从没有想到这种日子扑面到了眼前。

    这一刻,她是感激郡王妃的。

    姐姐不等自己生下孩子再说,是她不说不行,她想来是怕自己在外面听到什么,如红花出门儿有新消息自然回来学,郡王妃这是为宝珠出气,还怕宝珠听到会受惊吓。

    这就先缓缓的告诉了她,还先把宝珠夸得不行。

    要问郡王妃为什么不等宝珠生下孩子再动手,宝珠挑眉在心中冷笑,那些人可曾等我生下孩子再打我主意?

    姐姐要几时还他们,就几时还他们好了。她有自己的考量。

    生活,忽然在宝珠面前出现新的局面。

    这里不再是红杏枝下簪花玩耍,而是换成暗夜无声流风泛凶。

    新的日子和旧的日子以强烈的反比出现,宝珠反而稳定下来。因为她爱她的丈夫,她愿意为他千里离家,她愿意为他甘心等候。

    从情感上说是这样的。

    再从理智上说,郡王妃的提醒也来得相当重要。表凶前程已能一眼看穿,不在舅父之上,也不会比舅父差到哪里。那现在舅父遇到的事情,姐姐遇到的事情,也将是宝珠会遇到的事情。

    宝珠在心中叫着自己名字,宝珠啊,你早就应该上这一课,是你丈夫太疼爱你,不忍心告诉你这些,你才一直懵懂喜乐的过着日子。

    思绪让宝珠难以安坐,她转向郡王妃,露出感激之色。亲热的唤一声“姐姐”,宝珠坚定的道:“我不怕,你不用考虑到我,为我担心的才好。”

    陈留郡王妃宽慰地笑了,但还是缓缓地语气:“若是听到外面传来的话,你不要吃惊,这下子惹恼了我,我不还以颜色,把我气得总睡不着。”

    “想来姐姐必有好主意,宝珠如何能懂,宝珠只谢过姐姐就是了。”宝珠说过,起身对郡王妃走过去,郡王妃见到,也对着宝珠走过去。

    两个人都伸出手,轻轻的握到了一处,相视一笑。

    当晚宝珠回房,倚在窗前久久不肯入睡。月儿明亮过人,把花草映得如披银霜。宝珠想想郡王妃的话,又想想自己十分不喜欢的方明珠,她那些伎俩在现在来看,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难怪祖母能容忍她们,和真正的坏心人相比,明珠不过是个歪心思孩子。

    正想着旧事,窗下有两个小婢叽叽哝哝。先是红花的嗓音:“兰香,总算让我找到你!这会子你跑不了,我家奶奶歇下来,郡王妃也歇了。我不用当差,也没有人喊你去才是。我这可就能好好的骂你一顿了,你别走,你衣裳扯破,我也不松手。”

    兰香忍住笑的嗓音:“我说中你心事你装羞恼吧?难道你一辈子不配小子,你若敢说不配,我才服你骂。”

    两个人渐渐远去,宝珠轻轻笑着,仰面继续去望月亮。

    这样的日子悠闲自在,别说姐姐不许有人来破坏,宝珠也不许有人来破坏。同时宝珠又由已推到表凶身上,他在军中,是不是也有人这样的对他……

    他当然是不怕的。

    宝珠久久的这样想着。

    ……

    在陈留郡王相帮之下,袁训总算把他升得快这风波给平息。虽然他不知道宝珠对他的祝福,祝他不管遇到什么也不怕,袁训在军中也是不怕的。

    他是犯膈应的时候多。

    比如此时在校场上,正看着士兵操练,旁边就有好几个膈应人。其中有一个或几个不时打量他,让袁训心里直窝火。

    龙氏兄弟这表兄们,真讨厌。最讨厌的,就是才回到营中的龙怀城。袁训故意地不看他们,但不能忽略掉他们投过来的眼光。

    袁训不得不想,难道自己收到龙怀城带来的宝珠包袱没道谢?不会啊,他清楚地记得自己道了谢。

    那龙怀城还揣摩似的打量自己作什么?

    难道是自己收到他带来的包袱太过吃惊,全摆在面上让他看出来?

    袁训耸耸肩头,看出来就看出来呗。我家粉粉嫩嫩的呆子小宝,一定是让你斯文外表给骗了,才把东西交给你送来。

    虽然包袱里有呆子小宝的亲笔信,字字动人;虽然包袱里有呆子小宝做的衣裳肉干。袁训也想说一句,我不领情,以后离我家小宝远点儿!

    一定是这心思让龙怀城看出来,所以他不舒服,才对着自己没完没了的打量。袁训自以为想通,更扭转身子把后背给龙怀城,就是眼角也不想再看到他。

    龙怀城看得出来袁训的排斥,默默的垂下眼神。在他旁边站的,龙二龙怀武低声道:“知道吗?说是小弟立的功,我不信,一定是姐丈的安排,让小弟去办。”

    “张辛昨天才能说话,郡王不肯饶他,抽出两个军医送他回边城,再送他回京,看来一定要打这官司。”这是龙三公子。

    龙七公子不无羡慕:“小弟这是官也升了,功也立了,人缘儿也回来了。”

    几公子们一起叹气:“全是姐丈帮的忙。”

    不!龙怀城一直没说话,听到这里,他在心中道,是小弟本来就能干才是。他一直偷着打量袁训,是总想弄明白娶到聪明弟妹的表弟,他一定是更聪明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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