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个又一个的出生不够用。
凌二是儿子中的第二,其实他排行第五,上面还有三个姐姐和一个哥哥。
凌家发家,是在凌姨娘被抬入国公府以后。
凌二就对表兄陪笑:“管家客栈,我知道他住的客栈!”
“去抢了他!”凌姨娘也在房中,恶狠狠来上一句,脸上露出贪婪之色。全身带着几百万的珠宝?这种人不早死别人全不瞑目。
龙怀文沉着脸:“当时去的还有哪些人?”凌二心想这个我更知道,就把去的人名说了一遍。龙怀文阴冷的一笑:“冯家姚家,白家常家……他们难道是吃素的?别忘记他们发家的底子可不好看。扒位出来全是要坐牢的。我等着。”龙大公子面无表情:“我等着黑吃黑!”
……。
“让别人先去好了。”龙怀城听钱三说完,虽然对百万珠宝也眼睛放光。但是他和他的大哥是同样的看法:“别的人不会放过他们,钱三,你让人盯着管家客栈,和洪奶奶住的客栈,依我看,只怕今夜就有动作。他们动完手,逃走必然是慌张的,你们再下手,这事情就又有人顶黑锅,又能到手珠宝!”
钱三嘿嘿地笑,心想八公子没打过劫,但打劫的行当却很熟悉。再一想并不奇怪,公子们背地里相互做的行为,和打劫没区别。
…。
宝珠已回到家,面对的是一个稳重的中年人。
“赵大人,请您盯着点儿这两家客栈才好,官府出面总是好的多。”宝珠在自己房里,去了面纱,此时是温和感激的笑容。
赵大人呵呵一笑:“奶奶只管放心,我管的就是大同府的治安,如果托奶奶的福,晚上抓到几个大鱼,我还可以进项一大笔呢。”
宝珠含笑:“可不是,全是大鱼。”
今天房中出现的人,没有一个是身家数十万的。
赵大人来时,从不多坐。不过三言两语把话说完就走。他今天也一样,把随身的小银包放下:“请奶奶点点,这是袁大人这个月的薪俸,按日子不错,我给您送来。”
等他走后,红花洗手去烧香。房中有个观音像,是方便奶妈余氏等人拜佛用的。红花念念有词:“保佑太子殿下长命百岁,福更多寿更多。殿下的人可真是太好了,我们没去衙门口儿寻,赵大人就主动的把银子送来,这来了两个月,他就送了两个月,真是辛苦他。”
宝珠笑笑。
对面秦家,草儿从门缝后面走开。进房里去对秦氏可怜兮兮:“袁家的男客人走了,娘子您还不赶紧的过去同袁娘子说说。街口的大水井也冻得紧,这两天打不来水,而城外的河也冻上了,一车水比以前贵出三倍,我们用不起啊。”
秦氏因为没想好怎么再去和袁娘子说话,就气得只翻眼自己丫头。你早客气点儿不就好了,你早……
秦氏无话可说。
草儿见娘子总是不动,而她今天不去,这辛苦打水的事自己就要多干一天,草儿就怯生生地道:“走的那男客,好似个老爷。娘子去和袁家娘子重新搭上话,以后衙门口儿上也认得人了不是?”
“我妇道人家,认得衙门上男人做什么!”秦氏还是找不出去见宝珠的理由,没好气扭扭身子。
这事儿真让人心烦,好好地就把对面那家给得罪掉。秦氏本以为她是外地新来的,说话上可以拿捏住她,却没有想到才和袁娘子生分这一天两天的,她家里更加的热闹。
又是穿金戴银的老妈妈们坐车来看她,又是衙门口的大人的。
秦氏想到这里,北风中又传来车声。草儿出去看过,回来更垂头丧气:“又有人给她家送东西来了,是国公府的车,我认得。袁娘子是国公府的亲戚吧?”
“唉,是亲戚她还不住到国公府上去?是和国公府上的使唤人有亲戚还差不多。”秦氏越想越懊恼,怎么就没看出来她小小的年纪,独自带着几个家人,衣食无忧,是人家背后有能耐,才敢在这城里住下呢?
不管秦氏有多后悔,宝珠来了客人,房中热闹。
两个妈妈,一个殷勤地送上红漆食盒,另一个把食盒打开,露出里面一道果子一道菜。妈妈们笑容满面:“这菜是昨儿田庄子上送上来的,国公夫人吃着说好,又说这是外省难见到的野味,只有我们这里才有,而且不容易打呢。特指着留一份好的,让给奶奶送来。”
宝珠欠身说有劳舅母费心,又让红花给倒暖暖的茶来。
妈妈们来过几回,知道奶奶只有这一个丫头,还是从京里大老远的带来,可见是她的贴心人。见红花捧着茶过来,两个妈妈全站起来,赶着红花叫姑娘。
宝珠看在眼中,心想这是舅母使用的老人,论辈分,长辈的侍候人,比晚辈的辈分高。可她们从来是不卑不亢,不拿架子。从见过的几次看,舅母也是出身良好,教养得当的人。又生得娟秀端庄,不是轻薄脂粉可以相比。
真是奇怪,怎么就忍得下去姨娘们踩她头上,怎么就忍得了府中乱成一团?
宝珠想不管怎么样,她一天是舅母,我一天要尊重她。而国公夫人,也处处表现对宝珠的不敢怠慢。
宝珠因为怕她再请自己,就隔上一天两天,就打发人送个东西给她,表示自己并没有冷落舅母的意思。
而国公夫人呢,从来还礼不说。也隔上一天就给宝珠送点儿什么。东西不多,有时是一盘子菜,有时候是一碗现熬的好粥,送到宝珠这里来,还是热的,足见诚心不说,也透出宝珠在国公夫人心中,是十足的贵客。
这种种情形,宝珠不明白也得明白。舅母不是心虚,就是继续心虚。
没有对晚辈这么客气的,只能是长辈心中有鬼。
每天想到这里,宝珠就收回思绪不再想。再往下想,就想到她的婆婆袁夫人身上。宝珠能在这里过得小日子滋润,全是她的婆婆所给。凡是委屈不公,宝珠都不忍心和自家婆婆连在一起。
只能不想吧,先这样的彼此走动着。
妈妈们很快告辞出门,坐上来时的车,两个人另外说了一段话。
“眉开乳涨的,我们上次看的没错,这位奶奶她有了。”
“是啊,难怪她不肯来吃饭,她也当心着呢。”
旧事,不但在国公夫人心中常盘旋,就是老家人也是一样的不能忘记。她们唏嘘着不想再说那件旧事,再同时的对袁家这位奶奶赞赏备至。
“多和气的人儿啊,”
“就是,又敬重我们夫人。昨儿房里没人,我见是个空儿,就对夫人进言。亲戚中最懂规矩又守规矩的人,可算来了一个。家里来往几十年的亲戚,都还不如她呢。我说夫人你苦熬苦盼的,总算菩萨听到你的苦心,把这位奶奶送到您面前,偏偏,又是姑奶奶的媳妇。”
“是啊,独子的媳妇,是婆婆面前能说上话的人。不过姑奶奶也是个好人,她虽不和夫人走动,但也没看出她怎么记恨她。”
两个国公夫人的陪嫁,又不约而同的说到袁夫人身上。这两个人更叹气:“模样性情哪里去找第二个?”
“可惜嫁给短寿的人……”另一位不由自主的为袁夫人鸣不平。说过,两个人齐齐打了个寒噤,各自掩口:“别说这些!”
那再来说宝珠和国公夫人。
“人家心里正,行事正。认亲那天,拜姨娘不用全礼。当天收了姨娘们东西,第二天送礼物来,是各房不管大小公子姑娘小小爷都有份,但再往后,就只和咱们夫人走动。”
“这才是正道理呢,我们夫人才是她正经的舅母,姨娘们又算什么。”
风雪飘落,把车痕迹一路掩盖,把车内的对话也一样掩入风中。
她们是旁观者清,她们也算是明眼人,看事情一针见血。
可见人做事端正,一定会得到正确的对待。能得到她们这样的评价,宝珠亦是当之无愧。
……。
风和雪,是坐在房中抱着手炉的人喜欢的风雅。
对于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当贼的人,滋味儿可就一般。
但财帛动人心,喝风吃雪的事,有人还是肯干的。
“梆梆梆,三更了,小心火烛,小心敌情!”
打更的人声音远去,脚印也让随后的风雪掩埋。一队巡逻骑兵过去,墙角走出五六个蒙面人,背后都系着刀或剑。
他们的目光落点,是对面挂着两个灯笼的地方。灯笼上写着“管家客栈”。
“都看好了,从左墙翻进去,楼上天字三号房,就是他的屋子。活儿都做得干净利落一点,完事后就扒衣裳,他衣裳内可全是珠宝,别少拿了。”
“确定他没出去?”有人谨慎的再肯定一下。
第一个说话的人打声唿哨,左墙上一个人露出脑袋,警惕地左右看过无人,对着下面点点头,再一扬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墙上垂下来,却是两条长绳子。
“走吧,他在里面!”
几个人走到墙根下面,顺着绳子进去。这正是半夜人睡得香的时辰,客栈里也见不到一丝灯火,只有乌沉沉的房屋在风雪中。
木头楼梯上才踩上一个人,上房里万商人眼睛一睁,一抖身上被子跳下床。他没有点灯。但借着窗外雪光可以看到他还是白天的打扮,黑袍子厚靴子。
他竟然是也有准备的。
也是,他带着那么的钱在身上,不小心还行?
侧耳倾听着木楼板低低的响着越行越近,万商人窃笑:“当贼的步子还这么重,这是师娘教出来的功夫?”
听到脚步声到门外后,万商人也一脸的不慌张,双手一攀窗子,无声无息的翻上顶楼。如果有人在高处看到这一幕的话,会惊讶于他的速度快似疾风,又身轻如燕,人站在雪地上只有浅浅一层脚印。
和下面的人相比,下面的全成了笨手笨脚,而他才是积年的那老贼。
万商人在楼顶笑嘻嘻往下听。
“咣啷!”
他喃喃好笑:“可怜那门!”
“通!”门板落地。
他又笑道:“可怜这楼板!”
风声忽然四起,有什么重重的裂开。
“可怜那床!”他继续负手觉得可笑,听着下面大叫声乱纷纷起来。有人大叫:“他不在这里!”客栈里有人大叫:“有贼啊,都起来拿贼啊!”
灯光火把人声一起喧闹出来时,万商人不再耽误,借着楼旁一树高枝,没几下子就到了客栈对面的院落里,在人家楼顶上坐下,继续笑嘻嘻看客栈里热闹。
他选的这个地方妙极了,不但能看到客栈里动静,还能看到这附近好几条街上。
见几个蒙面人打倒客栈的人,争着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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