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痕也消失,见房外月光姣洁,的确过人的明亮。宝珠就瞅了瞅,就道:“不看了,再烦事情也这样了,我还是早睡,明儿早起想想怎么帮忙才好。”
帮忙?
红花又不懂了,但是她也聪明的不追问,出来打了热水送进来,再告诉卫氏和梅英:“奶奶好了,眼珠子会动了,不再那么着,”她学个宝珠模样,直勾勾魂飘天外的瞪着某一处。卫氏就念佛:“这我就放下心,顺伯一进去,准是说正经事。”
梅英也念佛:“我也放下心,顺伯说的事,从来是大事。”
厨房就在隔壁,静夜无声,宝珠全听在耳朵里,一个人格格笑了两声。大事?宝珠好好呆在这里风生水起才是大事。
才能帮助到人呢。
……。
同样的月色照在军营里。
“小弟”,
袁训回身,见龙怀城踩着月光小跑着过来。从白天袁训出父亲帐篷就让人找走,直到现在,龙怀城总算单独找到他。
这里没有打仗,袁训身上还是便衣,就方便戒备的双手抱臂。他比龙怀城小,但个子可不比他矮,稍一不留神,龙怀城总有袁训居高临下的感觉。
这一会儿龙怀城又是来求袁训的,这感觉就更强烈。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没有芥蒂没有芥蒂,竭力地在脸上堆出看上去真心的笑容。
龙八公子为父亲的事急糊涂了。
他忘记真心的笑容不能假装,就是假装,上当的也是对他不了解的人。面对袁训,他怎么装也像贴出来的笑,袁训更加要琢磨一下,八表兄哪天转的性子?对我客气起来?
他冷冷的,等着龙怀城说话。
求人这事情,大家见面不是一上来就说的。总是先有几句套近乎的话,再转入正题。龙怀城面对袁训炯炯却不和善的眸光,压住心里的不快,手臂一伸,就想去揽袁训肩头。
袁训身子一晃,毫不掩饰的把他闪开。带着厌烦:“有话说话!”少动手动脚!见也是俊秀的龙怀城脸憋成猪肝色,袁训忽然想恶心他一回,故意道:“我名声儿好听,别让人看到你不正经,把我带累。”
这种话对哪一位取向正常的公子们来说都是侮辱。龙怀城气得一跳多高:“你!你胡扯!”
袁训斜斜睨他:“这就是你要说的话?”扭身就走。你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实在没兴趣和你废话哪怕一个标点符号。
“你不管父亲了!”龙怀城耐心用完,终于暴怒。
袁训告诉自己,绝对为了舅父,看在这表兄的话里是为舅父打算才停下来。他才一停下,龙怀城就走上来,让袁训一冷再冷,他的表情失去自如,带着几分尴尬。见袁训虽然留下,但还是双眸斜飞往银河上去,根本就没正眼看自己,龙怀城更是难堪,吞吞吐吐道:“家里拿不出来钱粮,自己的那份儿都难,何况是……。”
袁训黑着脸:“那你有主意?”
“小弟!”龙怀城热烈起来:“姑母的嫁妆都知道富可敌国,姐丈手中也有,他们眼里都只有你,我父亲眼里也只有你,”
他花言巧语不花钱的出来,袁训听着好笑,冷笑一声:“舅父眼里没有你,你跟谁学的功夫,你怎么长这么大,谁给你请的先生念书,”再大笑三声,讽刺道:“不过你们可没人中得比我高!”
“小弟,你要讲理!父亲拿你当亲儿子看,你打小儿顽皮不肯念书,父亲可是陪着你一个字一个字地背书,如今父亲有难,当然他这大话也过了头,可我是儿子,你是外甥,我们不管谁管!”龙怀城激昂起来。
袁训默不作声,他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他忽然猜出舅父说一举把国公府数十年的亏空全补上是什么含意。这个主意流星追月般在他心头出现后,对面站的虽然是他最烦的表兄弟,袁训也嘴角噙上笑容,他发现他清楚舅父在今天说这大话的原因。
他暗暗埋怨辅国公,舅父还瞒着我?你也太不相信我了。不过舅父你真是计策高。
月光打在他面上,把他笑容展现出来。龙怀城心头一喜,以为袁训让自己“苦口婆心”的话打动,他再加上一把火:“我没有打姑母嫁妆的意思,不信你打听去,打姑母嫁妆主意的是大哥二哥他们,可没有我。我母亲的嫁妆就不少。小弟,这是你该帮一把的时候,姑母的嫁妆放在那里又不用,权当借的吧,我们慢慢的还,你看可好不好?”
袁训对他古古怪怪地笑着:“好啊,”
龙怀城欣喜若狂:“小弟我就知道你有恩必报,”
袁训随意摆摆手,止住他下面乱吹捧的话,心想我还有仇必报呢。对着他最不喜欢的表兄之一,袁训也难得的一再有了笑容:“这样,我有主意为舅父解难关!但是呢,这好人我得认真的当。”
“你的意思?”龙怀城谨慎地问。
袁训对他笑出一嘴的白牙,活似这对表兄弟关系不错似的。他笑嘻嘻:“你把怀武他们全找来,当众我把主意告诉你们。准保的帮助舅父过这一关,你要是能找来他们,我就帮你。不能找来,那当我没说。至多舅父过两年支撑不下去,国公府就此玩完。舅父对我有恩,眼看着你们不能养活,舅父我接走自养老。你们呢,王孙公子从此沦为看人眼色,咱们以前不好,我可管不了你们。”
龙怀城心想我听出来了,这小子是有仇要报。他想只要能解父亲这一关,由着他报仇去吧。再说把怀武等人全都找来,这小子一次报完,不是单独冲着我,也免得兄弟们以后知道,我一个人脸上难看。
索性的,让他一次把兄弟们全骂过也罢。
龙怀城满口答应,而且帮着袁训筹划:“我说去见你,他们肯定有不愿意去的。你看借用姐丈的大帐怎么样,就说姐丈找大家去说话,他们一定全到。”龙怀城对袁训不无羡慕地道:“姐丈拿你也当眼珠子看,你借他肯定答应。”
“行!”袁训不用问陈留郡王就可以答应。龙怀城就颠颠儿的走了,边走边觉得自己是帮父亲的大功臣。
这主意可是我想的,来找小弟的人可也是我,我不领功谁敢父亲面前去请赏?
他几年没见表弟,表弟由以前小蹦豆长成现在大好青年。龙怀城就没看出表弟笑的坏而又坏,明显肚子里有把表兄们一把收拾的主意。
龙怀城才走开,袁训就笑得更加的泛坏。他只顾着笑去了,就没见到一旁有人对他招手。陈留郡王无奈,这小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平地里捡到银子不成?
地上的影子让袁训才发觉,他正要找姐丈,这就大步过来。陈留郡王还没有问小舅子,小舅子还是那坏坏的笑,先道:“姐丈你帐篷借我用用,”
“我晚上要和军官们开会,你用了,我去哪儿?”
“就一会儿,哦对了,姐丈你赶紧的回帐篷去,”袁训把陈留郡王手臂上一推。陈留郡王就动了一步,但不肯再走:“你用我帐篷,让我回去帮你把门不成?”
袁训嘿嘿几声,凑到姐丈耳朵下面:“我约了龙怀城兄弟说舅父过这一关的事,怕他们中有人见到我就不肯留下。姐丈先去安抚住他们,等他们人到齐,我进去你就走,我有人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走了一个。”
“我还的给你把门了,”陈留郡王心想这是件正经事,难得的小弟肯和怀城兄弟几个联合商谈,他还真的让袁训指使着,回自己帐篷。
这里袁训拔腿就走。
白天梁山王才会议过,郡王们离得都不远。袁训上马先去叫了定边郡王手下的尚栋,告诉他:“帮个忙儿,也许有架打。”又和尚栋分别去叫了别的太子党们,一共十几个人会合,一起在陈留郡王帐篷外面下马,把马丢给士兵,袁训当先,头一个进去。
帐篷里正在热闹。
陈留郡王肯找龙氏兄弟说话,从二公子龙怀武开始都喜出望外。龙怀武正和陈留郡王大谈特谈行兵布阵,见一行人突兀的进来,其中有袁训在,龙怀武的话噎在嗓子眼里,其它的人也嗓子眼里一干。
龙怀城看着好笑。
自从袁训高调返乡,以今科探花、太子党等身份,龙氏兄弟知趣的不敢再招惹表弟。袁训也不愿意和他们起争执,更没有话说。大家难免遇到,总是一个走到别的路上去,实在避不过去,大家一定走个顶面,也是两个人同时把脸扭往一旁,都当对方是个空气。
见过面都是这种模样相对,更别提袁训进来目光炯炯转过来,大有攀谈的意思,让龙氏兄弟都不自在。
二公子龙怀武头一个不肯再留,对陈留郡王躬身一礼:“姐丈,我想到我还有事,改天再来讨教。”
“我们也走了,”余下的几位公子也随着站起,心想不走在这里看小弟神采飞扬,实在是难过。
陈留郡王淡淡,却提起嗓音:“慢着!”
他大步先出书案,越过龙氏兄弟,在他们的目光中走到帐帘子旁,才扭头道:“小弟要和你们说岳父出粮的这事情,他有法子解决,你们一个也不许走,这帐外我看着呢,走一个我不答应!”
帘子士兵见到,为他打起帐帘。陈留郡王出去以后,果然是吩咐守帐篷的士兵:“我也在这儿站会儿,去让张将军他们等会儿再来见我。”
他果然是站外面守着去了。
龙氏兄弟没有办法,又见袁训本身就武艺精良,又带来十几个武艺精良的人,比他们兄弟人多,他们只能重新各寻位置坐下,心里都在打鼓。
姐丈不让我们走,他把着门我们打不过他。
可小弟又弄一堆人在,他要是不说事情只报前仇,兄弟几个得在这里挨打没商量了。
二公子六公子最先想到这一点,就赶紧的去和兄弟们对眼风,等下万一动手,大家要一条心才好。
袁训不容他们再多作暗示,走到帐篷中间一站,朗朗开口:“舅父今天慷慨为成国公出钱粮,但你们都应该知道,舅父的那一份儿他出的都艰难。”
表兄们忙着打眼色。
“我有个法子。”
表兄们才看了看他,有些听的意思。
“你们全是舅父的儿子!身体发肤一衣一食全出自舅父!二表兄,”
冷不丁的袁训有礼貌起来,龙怀武打脚心开始发冷颤,一直哆嗦到心底。人家在叫他,他总不能还低着头,本能的和袁训眼睛对眼睛,袁训坏笑一堆:“几年前我还没有走,就知道大同府东大街一带的铺子全是你和你姨娘的,这些全是舅父赏赐下来,你和你姨娘受用这些年,现在是你表孝心的时候到了!”
陈留郡王在帐篷外面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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