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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宝珠不上表凶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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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看不到,原来又去帐房!这个月轮不到她管,她不是她站的地方!”

    见老太太生气,就有一个人飞快过去,把四太太好哄着出来。四太太一怒出来,气势汹汹地往里走。在亭子下面,见对面路上来了三个人。四太太眼睛一亮,出气的这就来了!

    她双手叉腰,避到亭子后面,好整以暇的等着那三个人走过身边。

    文章侯府一般儿也有新红初绿,但在黑白灵堂中间,总是灰色而沉郁的。邵氏一边走,一边为这府里难过:“看看这石榴花就要开过季,可怜掌珠也没功夫赏玩。”跟着女儿住的邵氏也是素淡衣裳,不肯用金首饰,全是素白银簪子挖耳,好似也给这个家里守着孝般。

    紫花在她后面抱着衣包,就要出门,紫花喜欢得有些蹦跳。见二奶奶的心总在这个家里转悠,紫花就想打掉邵氏这个心思,道:“我们就要去做客,四姑奶奶家里来了贵人亲戚,接老太太三姑奶奶三奶奶一起去,自然也请了咱们,老太太又让人来接您,还管这个家里做什么?”

    后面那个,是安老太太打发来接邵氏的人。安老太太想的周到,想袁家是喜事,韩家却是丧事。邵氏一定是穿素衣的,但去宝珠家里又不合适,还是接到家里换过衣裳再去的好。

    邵氏也笑了,她能出去散散心也觉得不错。想想宝珠的福气,邵氏为她喜欢,又道:“这有福气的人,都是心平气和能平静的,我的掌珠要是有宝珠一半儿有福气,那就好了。”

    紫花就吃吃的笑。

    四太太一蹿出了来!

    走在前面的紫花先吓了一跳,随即板起脸,奶奶才说心平气和的人有福气,这就出来一个不和气的。

    紫花本能地问:“四太太在这里做什么?”

    四太太冷笑,眸子却直视住邵氏。文章侯见到尖酸刻薄的四弟妹都是怕的,何况是软弱出名的邵氏。邵氏吓了一跳,往后面退时,又见到安老太太派出来的婆子在身边,邵氏在女儿府上受足气,也不肯让自家婆婆知道。

    她就挺挺腰杆儿,怯声怯气地问好:“您这是忙什么呢?”四太太满腔怒火,不留情面的往外撵,她阴阳怪气:“我能忙什么!我就操劳,也落下到死人钱!”细腰一扭,杨柳摆风般目不斜视走开,又甩下一句话:“急着走什么!自家里又不是坟坑台,塞个女儿进来,就跟着撵来。哎哟,这家里难怪花钱多,主仆可花用不少。还有我们家的死人钱,你走了一会儿死人伸出手撒钱,可少了一份儿?”

    邵氏一怔,随即泪水盈眶。紫花“呼”地转过身子,四太太话里把从安老太太到掌珠大姑奶奶全羞辱了,紫花听不进去。正要回上几句,却见四太太脚步儿快,早走得不见踪影。又有邵氏自己气苦,却反让紫花走:“别理会她,她心里也苦。”

    紫花气急要跳脚:“她苦,别人不苦?”邵氏让她这样一说,泪水哗哗的往下掉,哽咽的说不出话。后面来接的那个婆子,因为这是别人家里不好插话,就劝道:“快走吧,老太太等着,四姑奶奶等着,好酒好菜好果子,还有那贵人王妃只怕也等着呢,”

    紫花主仆就不敢耽误,急急出府上车,往安家换过鲜明衣裳,出来去袁家。宝珠果然是等着的,贵人王妃果然也早就在。

    郡王妃每天得来陪母亲,乍一看上去,就成了等着的人。邵氏觉得体面上来,这脸上渐渐的又光彩回来。

    ……

    家里虽然请客,袁训也回来的晚。大门上下马,见星月早上来,几点碎星光在石阶上闪动,袁训吁一口气,和他每天回来想的一样,宝珠在作什么?

    他离京的心越重,想宝珠的心就越多。把马交给顺伯,顺伯照例问他:“小爷,今天衙门里有什么事情?”

    袁训就每每地笑:“顺伯,哪能天天出事情?我那是监查衙门,天天出事还了得?”顺伯得到这样的回答,也欣欣然有了得色,为袁训把马牵进去,把大门关上,目送着小爷去房里,顺伯把马往马棚里牵,就自言自语:“要是老国公老夫人见到小爷这样的出息,该高兴成什么样儿?”

    这个看似不动感情的老人,背着人就用袖子拭眼角,那里没有泪,却有一处湿润:“监查御史,看小爷多能耐。能查官员,能什么都查。以前跟着老国公当差,以老国公之尊,对监查御史那毛头小官员也是客客气气不敢怠慢,”

    又一跺脚埋怨自己:“看我!我家小爷如今当上这官,这官可就不是毛头小官员,正七品的官员,嗯嗯,大官儿大官儿。”

    这位前辅国公的亲随,在山西三品以上的官员从来不放心上,此时拿个七品官,自己絮絮叨叨自语着:“这官儿不小,好大呢。”

    大小全是袁训自己挣来的,虽然他安置在都察院,太子殿下出了不少力,但读书中举却是袁训自己的本事。

    袁训走到正房外面,就放悄脚步。和宝珠每天捉迷藏逗乐子,出其不意的回家出现宝珠面前,是袁训最爱干的事情。

    很多夫妻成亲前不认得,成亲后相敬如宾,远不如这一对小夫妻恩爱喜乐。

    表凶凑到门帘子上面,他耳朵尖,隔帘子就能猜测出宝珠在正中那间坐着,还是在里面窗上扎花儿。

    舅父姐姐一家人进京,把宝珠忙得不行。怕他们吃上先不习惯,每天宝珠都和忠婆做好吃的送去。小外甥们夸舅母扎的花儿好,宝珠又赶着给他们做衣裳绣帕子。小小的念姐儿抓住舅母的帕子就不丢,宝珠就全送给了她。

    想到这里,袁训也有得色。看念姐儿才会走路,腿软着走不好,见天儿奶妈抱着,也知道舅母的手艺好。

    耳朵里传来低语声,原来红花在房中。

    “紫花对我说,韩家四太太刻薄二奶奶,可把老太太和奶奶您全扫进去,紫花气呢,要和四太太斗上一架,偏又要往咱们这里来,就没理论她。”

    袁训听上一听,宝珠在哪里受了气?就揭帘子进去,笑道:“我回来了,你们主仆在谈论些什么?”宝珠果然是从窗下起来,旁边高几上摆着小小烛台,上面一根红烛。她家常穿着杏黄色绣荷花儿的罗衣,碧绿色裙子,起身亭亭难描难画,和红花过来接住袁训。

    宝珠不瞒袁训,帮他解着汗湿的衣裳,道:“说二婶儿在文章侯府里受气?”袁训明知道这与邵氏软弱分不开,还是故意地道:“大姐姐那么刚强的人,二婶儿也会受气?”

    红花殷勤送上换的衣裳,就行个礼就要避出去。袁训叫住她,满面笑容:“红花,今天背的什么书?”

    红花就背给他听听,袁训就要乐:“好,明儿再用功些。”红花也觉得得意上来,这就出去,脚步儿快的溜进耳房,洗浴用的水在小爷下值的时辰就备下,不时加热水。红花摸摸水不用添换,怕小爷脱了衣裳就要过来,又急步回她房里,见到桌上摆的书,夜风轻送不住煽动书页,红花幸福的叹气:“红花上辈子一定烧了高香,才遇到奶奶和小爷这样的好人家。”

    小爷回来,都要和奶奶玩上一会儿,这一会儿不要红花,她点上红烛,继续看书去了。

    房中,宝珠在回袁训说掌珠要强的话,宝珠半嗔半怪:“看你说的,不管是什么人,她能保住自己不受气?”

    “也是,糊涂人可多着呢。”袁训语带双关。

    宝珠明白过来,就笑了:“我知道呢,我不和韩四太太生气。但就是忧愁二婶儿可怎么好?”袁训又意味深长:“二婶儿自己有家,偏要住到别人家里,受气也应当。”但是他安慰宝珠:“反把我的宝珠也带累进去,小宝儿你别气,我今天不叫你小呆子,赶明天再叫。”

    宝珠咕咕地一笑,在袁训身上拧了两下:“我才听到受气的话,你也来气我?”烛光下,袁训已解得只余里衣,命宝珠拿上换洗衣裳,怕宝珠害羞又不肯跟去,拖着宝珠往耳房里去侍候,边道:“我是养老女婿吗?这话我早就想说。祖母还在,二婶儿不想着好好侍候,去什么大姐家住?本想等我闲了,闲了我把你家姐丈叫过来骂上一顿,让他撵人才好,那边倒有一位太太帮了我忙,这恶人让她当了,我权且夸夸她吧。”

    宝珠笑,又要拿自己花拳绣腿打他:“我本来是气的,你说了这一大通,倒成了让你指使的人,也罢,我不和她生气了,是你说的,糊涂人到处都是,我犯不着一般儿见识。”抬眼,见袁训脱得光溜溜,宝珠吃吃地笑,避开眸子。

    “看你,难道没见过,再多看几眼,以后……。”袁训本来想说过几天就看不到,话到嘴边总算及时咽下。还没有走,何必招惹宝珠哭泣。把话收好,扯住宝珠不让她走,哄着她给自己洗。

    宝珠随便洗了几下,夺手笑着回去。在门帘子外面交待:“水凉了就叫,知道没……大热天的也不能受了风才是。”

    “我又不是泥捏的,”袁训笑语飞出帘子,坐在热水里面的他,见不到宝珠,就没了笑容。微拧起眉头,袁训想姐丈的拒绝在他意料之中,他还有别的法子。不过那法子用出来,只怕娘娘要震怒,太子要大怒,舅父要生气,姐姐要伤心,姐丈呢,因为他现在京里呆着,多少要牵扯进去挨几句说,母亲那里,倒是几年里不断的劝说,她还能答应。

    最后再来,袁训皱眉,宝珠要没完没了的哭泣才是。

    要宝珠答应自己离开她,袁训猜想宝珠可以和自己拼命。惹急了呆子小宝,就不再是小猫咪,要成小母老虎。

    他把水撩得哗哗响,心想还是不早说吧,早说了一堆人出来拦。这一回再让拦下来,可怎么才能学外祖父呢?

    袁训生下来时,前辅国公夫妻都早去世。可袁训在当地长大,外祖父的事迹没少听说。他无奈于舅父武将转文职,这种无奈促成他早早的就想驰骋沙场,无人能劝回头。

    洗了一回,又把主意想了一回,觉得万无一缺,袁训的心思又回到金殿上。他的万无一缺主意,就是由今天金殿上听到的消息而更加圆满起来。

    宫门已经下钥,但御书房中灯火通明。都是才从御宴上回来,陈留郡王,项城郡王、辅国公、兵部尚书等人看上去都精神饱满,没有商议一个下午后的疲倦。

    皇帝居中坐着,抚须看向吏部尚书梁大人:“梁卿,你还有什么说的?”吏部尚书心想我岂止有什么说的,我压根儿就不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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